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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說到這兒,眼裡閃過了一絲動容,也不知是愧疚還是遺憾,很快他又恢復了平靜,繼續道:
「前些日子,朕才得知,原來她當日僥倖得以生還,只是一直怕歹人發現她還活著再上門去害她,又因為失去雙親後,賀家已經被族人瓜分了,她回去後局面尷尬,便一直沒有回賀家,而是隱姓埋名投身於鄉野,沒多久她就誕下了一子。
只可惜,生完孩子沒兩年她便去了,那孩子當時隨山中獵戶長大,後來又被行商認為養子帶走了。」
皇帝說道這裡,似乎是為了引起共鳴,他將手中的茶盞放回桌上,又說了一句:「那孩子只比愛卿大了一歲,聽那山中獵戶說,他和愛卿一樣,自來生有一副過目不忘的本事,那行商就是看中他這一天分,才將他帶走了。」
陸慎聽了,沒吭聲,他在分辨皇帝半真半假的內容,心頭隱隱劃過什麼,卻又快得沒有抓住。
皇帝見他不說話,眼裡眸色沉了沉:「愛卿便沒什麼想說的?」
「陛下如今是找到皇子殿下了?」
「沒有。」
見陸慎軟硬不吃,不接他話茬,也不主動表明態度,這讓皇帝生了幾分不耐。
他也不在兜圈子了,直言道:「朕前段時日有派人去尋,可不知從哪冒出一隊人馬,緊咬在朕的龍隱衛之後因著那隊人多,且每次龍隱衛要出手解決之際,他們就消失了,如此反覆,頗耗精力。」
皇帝說著,又看向了陸慎:「愛卿可願替朕解決了這一憂愁?」
陸慎和皇帝也算十幾年的君臣了,當年他替他從太后手中拿回政權,沒多久便被他卸磨殺驢,什麼也沒給就將他發配到了北地,他那時就徹底看透了這位表面溫和的帝王本性。
因此他也沒直接回皇帝,只不動聲色的問道:「不知陛下想讓臣做什麼?」
「朕希望愛卿能出手替朕解決了那一批人,是殺也好,攔也好,只要他們不要妨礙龍隱衛辦事便可。」
「這,臣手裡的人,都是軍中的人,行軍打仗還尚能用,對付這般暗探,只怕無能為力。」陸慎似有為難的道。
「愛卿是在和朕裝糊塗嗎?」
皇帝被陸慎這樣軟釘子的拒絕弄得起了火,他語氣沉了下來:「以為朕不知你手裡有一隊專門探聽軍情被特訓過的人馬?」
皇帝在他軍營裡安插了人,陸慎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對他知道這事半點不意外。
對他來說,這也沒什麼大不了,是以他臉色未變。
「陛下說的是搜諜衛?北地雖暫時安穩下來,可北狄人始終賊心不死,不知什麼時候,他們就會反撲,臣便將人手都留在北地了。」
「那就將他們召回京,在他們回京之前,愛卿先從軍中派遣一批精銳,前去配合龍隱衛辦事。」皇帝不假思索的命令道。
「只要辦好了這次差,回來後,朕會親自論功行賞,另外,這個月戶部發到軍營的軍響,加一成,算作朕提前給他們的犒賞!」
皇帝說到這裡,看著陸慎雙眸微眯了眯,聲音也冷了下來:「不知這可夠了,愛卿?」
陸慎看他一眼,見他已經隱隱處於暴怒的邊緣,左右也達到了目的,陸慎也沒再推遲這事,應道:「臣遵旨。」
「嗯。」
皇帝見他終於應下來,臉色才終於緩了緩,又恢復了以往的儒雅溫和。
「成王那裡,愛卿不用擔心,畢竟是成王妃不對在先,朕會和太后說明情況,她老人家,會諒解的。」
「那臣謝過陛下了。」
陸慎聞言,淡聲道謝道,像是想起什麼,他又意有所指的道:「只要別再隨意宣臣夫人進宮問罪就行,臣夫人膽子小,經不得幾次三番的嚇。」
膽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