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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曉深看著她,杯中的茶已冷了。她的手包圍著那個茶杯,想取些暖,增加點勇氣。她看著杯身的玫瑰,一字一句地說,其實我的前夫毫不留戀地同意離婚的最根本的原因是,我和另外一個男人發生了一頁情,他無法忍受我這種極端的報復和背叛……
安靜。
絕對的安靜。
潘石的臉色很不好看。
過了一陣子,男人問道,你愛那個人嗎?
藍曉深搖搖頭,敢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說,我只是利用了他。
這個人在哪?
誰?
你利用的那個男人,他現在在哪?
他,他不在這裡。她輕輕地說。
你撒謊!他說,既然說了,就把事情說清楚。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藍曉深說。
那個人,他現在還在海城,對不對?他執意地問著,你不愛他也能獻身?
藍曉深的臉紅了,她有些後悔自己對他的坦白。但是她如果不豁出去的話,眼前這個男人越陷越深,一旦有一天發現自己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女人,那種像水仙花一樣高潔的女人,後果更不堪設想。她不能揹著那樣的秘密去接觸另一份感情。但是她不想說出黃彬這個人,當初對夏林她沒有說,現在對他更沒有必要說。
'JP2'潘總,我相信你,當你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說出來,是為了你不要等錯人,我也能獲得心靈的平靜。現在,已經很晚了,你該回家了。'JP'
不行。
什麼?
潘石說,我只要知道,那個人現在還在不在海城。你不說,是愛他還是想保護他?
藍曉深說,我不愛他,但我不想傷害他。
可是你已經被傷害了,你為什麼不恨?
我只恨我自己。
潘石愕然,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他感到憤怒,自己受傷自己恨自己的女人?他不明白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
你走吧,曉深說,我們已經很累了。
我不會走的。他極為嚴肅地,他還在不在海城?
曉深看著他,他的眼裡有火,像是黑夜裡貓的眼睛,有些恐怖,她像是被嚇住了,輕輕地吐了一個字,在。
她心裡想,再問下去,打死我也不會說。
我認不認識?
他繼續盯著她的眼睛,這算什麼啊,他有什麼權力這樣質問她呢。
你?這跟你沒有關係啊。
有關係,關係大著呢。你不會懂的。他說,告訴我,我認不認識?
不認識。她回答得很乾脆,確實不認識嘛。
你們還會不會經常遇到?
我們沒有來往了。
我是問會不會經常遇到?
藍曉深想說不會,但事實上有時候隔著一條街的他們偶爾會看到彼此的身影。她不知道為何不敢撒謊,又吐出一個字,會。
潘石沉著臉看著她,直到把她看得低下了頭。
好了,你休息吧。他說完站起來,臨出門的時候又說一句,把門關好。
她關上門,撲倒在床上。什麼都不願意想,就當是一場夢吧,明天早上醒來就忘掉這一切。她知道選擇坦白和逃離,對他們兩個人是正確的。
凌晨五更時分,正當她迷迷糊糊地要睡著時,他的電話打了過來。
她迷迷糊糊地接聽,喂。
你開門好嗎?
他的聲音就在門邊。藍曉深一下子清醒過來,她開啟門,果然可見他的憔悴,莫名其妙的心疼。
你,一整夜都沒有走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從車裡拿出一盆水仙花來。自顧自地在那說,其實我知道它要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