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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快跑到家中,簡單拿了幾件換洗的衣裳,她取了筆墨留下書信給羅青,隨即又把狗寄放在對面王木匠院子裡。
一切準備妥當後,奚畫俯身將藏在草棚內的所有銀兩都拿了出來,仔仔細細地裹好放進包袱之中,這才推開門,朝清風樓走去。
再度回到酒樓門口,茶商已是等得不耐煩了,抱著胳膊,腳上一打一打的:
“動作怎麼這麼慢,我們這可是一車的人候著呢!”
“對不住,我家離這兒有兩條街。”奚畫跑的氣喘吁吁,歉然朝他一笑,把銀子送上去,“勞煩您照顧了。”
茶商抿了抿唇,不動聲色地收好錢,方打起簾子頷首道:“行了,進去吧。”
“誒。”
車裡頭一併坐了七八人,皆是大包小包揹著拿著,好像是與她一樣遠行的人。瞧著奚畫進來,好幾個向她點點頭,算是問好。
尋了個地方坐下,奚畫把包袱小心抱在懷裡。
對面有個婦人正取了線在打絡子,她手法十分精妙,動作也很快,那樣式奚畫從來沒見過,就這麼盯了半天沒移開視線。
抬頭瞧她在看自己,那婦人愣了一下,微笑道:
“姑娘一個人啊?”
“是啊。”
“要往哪裡去呢?”
奚畫答道:“我去武陵,你呢?”
“我去江陵看我女兒女婿。”她把打好的絡子擱在一旁的籃子裡頭,抬眼時見奚畫還在看,禁不住笑道:“姑娘想學麼?”
“……可以嗎?”
“來,拿一根試試吧,其實也不難。”婦人遞了彩繩過去。
此時車前,聞得車伕朗聲喊道:“坐穩了啊,走嘍——”
隨那鞭子落下,馬車搖搖晃晃動了起來。
奚畫側身悄悄掀開簾子一角,城內街道兩旁的店鋪在視線裡後退,不多時就見得前面的城門了。
她從沒孤身一人去這麼遠的地方。
心裡既害怕,又有幾分新奇。
定了定神,帶著些許寬慰,暗暗道:沒事,權當是出去散散心好了。
車馬顛簸,揚起塵土漫天,悠悠駛出城。
那城門口黃桷樹下,露出衣衫一角。
涉風叼著個青嫩的樹枝閃身而出,望著遠處僻靜的官道,不由感嘆:
“多好的小媳婦兒啊,換成是我,我也捨不得。”
然後又垂眸,搖了搖頭,滿心羨慕:
“夜北那小子命真好……”
把嘴裡的枝丫呸掉,他懶懶散散地打了個呵欠,舒展身子,舉步就準備回客棧去補個覺。
走了沒一會兒,腳上猛地一滯,他扭過頭看向城外,一拍腦門兒。
“哎呀,這可糟了!那丫頭要是真找上門去怎麼是好!”
“不行不行不行……我得跟著去看看……”
他足尖一點地,身子登時騰空,瞬息千里,如飛般疾追而上。
*
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關何自是毫不知情,他坐起身將今日第二碗藥喝盡,卻沒再躺回去,只是望著手裡的荷包出神。
因為身子尚未好,沒法出門,於是閒的沒事他就會拿出來看上一陣。
荷包上沒有繡花,只是幾片荷葉而已,針腳不是很細緻,摸上去還有些小小的疙瘩,帶著藥草的香氣,似乎連屋裡的味道也都是這個了。
起初戴在身上時還沒有認真看過,倒是這些天卻把上面一針一線全瞧了個遍,除了荷葉,背面某個不容易發現的地方還有個關字,繡得很小。
驀地明白了為什麼當時總見她夜裡睡得很晚,大約也是為了這個吧……
思及如此,他合攏掌心,很是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