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充儀藍氏(第1/3 頁)
秦恪雖信任女兒,這麼大的事情卻不敢讓她一人決定,才巴巴地將長史、司馬和裴熙一道請了過來。偏生秦琬興沖沖地擬了禮單,直接給他看,壓根連讓其他人過目的意思都沒有。
知曉女兒孝順,秦恪也不好駁她的興頭,便接過禮單,認真看了起來。
秦琬見狀,笑意盈盈地看了一眼裴熙,裴熙神情輕鬆至極,眼中帶了一抹讚許。
代王對女兒無所不應,這沒錯,可情分這東西,揮霍著揮霍著就沒了,你怎麼就能確定自己經營的情分足夠兌換幾十年來一次又一次的要求呢?若是反過來,代王有什麼難處,秦琬先幫著解決了,天長日久,代王習慣了事事靠女兒,無論什麼棘手問題都有女兒處理。哪怕屬下彙報了難事,代王也不會自己去想,第一時間就扔給秦琬。到那時候,秦琬即便不伸手,外事的處理權也全在她手上了。
宦官弄權,屢見不鮮,何也?不就是他們急皇帝之所急,想皇帝之所想,專給皇帝看他樂意看到的麼?比起指點這個,抨擊那個,讓你這又不準做,那又不準做的忠臣,自然是事事趨奉的佞臣來得可心。
“這單子……”出乎秦恪的意料,女兒擬的賀禮,實在沒什麼可挑的,就是……“好些是旁人送來的賀禮,咱們呈上去……”會不會寒酸了點?
不是說賀禮的貴重程度,僅僅是說別人送過來的賀禮,自己轉手上貢,實在淒涼。
秦琬望著父親,十分認真地說:“咱們有些什麼,聖人都知道,談不上寒酸,阿耶的孝心到了就好。再說了,您難道不覺得,登記造冊,哪怕出事也有據可查的東西,總比咱們在才開不久的鋪子裡買來,不知是誰送過來,也不知是不是給咱們設的套兒好吧?”
“你這孩子……”秦恪聽了“出事”二字,本能地心中一緊,見秦琬說得這麼鄭重,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寵溺道,“好吧,你這樣說,咱們便這樣送。”
話音剛落,他便意識到自己又不小心將長史和司馬給忽視了,不由尷尬起來。
秦琬知父親的心思,小聲道:“阿耶,我聽趙九郎說,魏王府在城外的莊子,最近多了好些鬼祟的人。”
代王再怎麼不理會朝政,也知魏王是新太子的大熱門,若他換個略好一些的生母,哪怕只是個籍籍無名的宮人,也不至於處境這樣尷尬。
他對趙肅十分信任,也知秦琬與趙肅的關係好,絲毫不懷疑這個訊息的真實性,連連點頭:“你說得不錯,謹慎些好,謹慎些最好。”
說到這裡,秦恪忽然想起來,女兒曾經興致勃勃地要給趙肅做媒,他們夫妻倆還調笑,說她小小年紀就這麼愛操心,也不知她究竟是三分熱度還是真打算做,便隨口問:“說起來,趙肅的親事呢?定了人選沒有?”
秦琬低下頭,默不作聲。
代王見狀,便知情況有異,他按下心中的疑慮,故作隨意地將單子遞給長史吳利,望著宇文杉,說:“你們參詳一番。”
宇文杉是個粗人,統兵作戰有一手,人情世故卻是自家婆娘一把抓,什麼禮單啊,賀禮啊,他從來不管,掙東西是他的強項,怎麼花怎麼用,全歸娘子管,娘子說行那就行。故他從吳利手中接過單子後,裝模作樣地看了兩眼,一看到長長的名字,這個福那個壽,這個金那個玉,他便覺得頭大,連忙將禮單呈給代王,瞧著吳利。
吳利沉吟片刻,正色道:“縣主蕙質蘭心,所擬之物並無不妥,唯有一二物件,略犯內宮忌諱。”
秦琬溫言,微微挑眉:“內宮?郭貴妃、李惠妃和劉華妃的喜好,我都顧慮到了,陳修儀也沒落下,即便是仙師,亦是按著往年的例來,不知還有設呢需要注意的?”
枕頭風的威力固然不可小視,不爭皇位的代王也不需要對後宮諂媚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