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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不要……”
聶宏駿的心涼了大半,又痛的如撕裂一般,只得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下。屋內只剩他兩人,他試探著去拉她的手,見她並沒反抗,便更進一步把她拉在胸前,攬著她的肩膀,問道:“若軒,這麼多戒指,你沒有一個喜歡的嗎?”
她搖頭:“我不要這些……”
“可是你必須得選一個啊!”他衝她笑道:“這家珠寶行是香港最好的了,有很多珍品。聽話,一會兒再仔細看看,選一個喜歡的,好不好?”
然而她卻靜靜看了他幾秒鐘,柔弱的反駁道:“不,我不要這些,我有戒指。”
他訝異道:“你有戒指?”
“嗯。”她點頭,又警惕的兩邊看看,確定屋子裡沒有第三個人,這才慢慢轉過身,背對著他,在自己身上翻來翻去,從裡面衣服的口袋裡翻出一個戒指。
那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戒指,路邊十幾塊一個,甚至砍砍價只需要幾塊錢一個,而且很顯然,那個戒指相對於她的手指來說大了不少,戒指上還纏了半圈紅色的線,已經有些發烏了。
她像寶貝似的把這個戒指捏在手裡,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說道:“我有戒指,宏駿早就送我戒指了。”
他的五臟六腑都像是碎裂了,總有那麼一股酸酸的味道擠在心頭,湧到鼻尖,就是堵在裡面出不來。那些草長鶯飛的時光,又像是個淘氣的孩子,在外兜兜轉轉流浪一圈後,滿身襤褸回到他眼前。
那一年,他與她扮家家酒,他做爸爸,她演媽媽,他們的“孩子”是賤婆婆縫的幾個布娃娃;那一年,她少不更事,他卻比她早熟一些,把對她的眷戀深深掩埋在心底;
那一年,他鼓足勇氣,攢了幾天的早餐錢,去路邊買了這個不值錢的戒指,卻忽略了她細細的手指戴上足足大了一圈,又從奶奶的針線筐裡偷出一卷線,纏在戒指周圍。
那一年,他笑著騙她說,扮家家酒要逼真一點,戴個戒指更像樣子,因為他看別人的媽媽無名指上都是有戒指的;那一年,她信了他的話,乖乖把戒指戴上,扮了一陣子,又小心的藏在自己那個“百寶盒”裡;那一年,他們單純如水,竟像是不屬於這個繁雜的世界。
如今,她卻又變魔術似的變出了這個早被他丟棄在記憶深處的戒指,笑著對他說:“宏駿……他早就送過我戒指!”
“若軒……”他心中百感交集,試圖拿走這個戒指:“這個不值錢的,我再送你一個更好的,好不好?”
她卻像只小刺蝟,把戒指護在胸前,驚恐的瞪著他,不斷後退直到靠在牆角,顫抖著聲音問他:“你……你要幹什麼?”
“若軒,你別怕,我……”
“走開!”她尖叫著,“別碰我的東西”!
“若軒!”
“走開……走開!”她抱著頭蹲下,叫聲悚然,令人心驚。他怕她再受刺激,只得慢慢靠近,強忍淚水柔聲勸道:“若軒,別這樣……咱們不買了,回家好嗎?”
“回家?”她像是突然丟了魂,眼神渙散,如牽線木偶,訥訥從地上站起來,木然朝門口走去,邊走邊唸叨著:“回家……回家,回家後,就能看到宏駿了是不是?”
“是!”聶宏駿趕忙上前攙住她,他竟不知她羸弱的身軀到底蘊藏著怎樣的能量。“若軒,咱們回家,宏駿在家裡等你呢!”
“他等我?呵……嗯,他演爸爸,我演媽媽,我們有好多好多孩子……”
“對,對……有好多孩子……”
☆、第七十九章 婚紗
聶宏駿靜靜看著眼前的她,白紗裙襬,飄然仙逸,好似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純淨的不食人間煙火。方若軒慢慢從試衣間移出步子來,高跟鞋緩緩踏在地板上的咯咯聲,仿若一首聖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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