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灑在樹木花草的身上,在暗夜的靜謐裡,肖白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的是一個不真實的幻覺的世界中。
小波引領著肖白上了電梯。小波說這電梯二十四小時都開。小波的房子在8層。房號也滿好:808。肖白看那房號不免就想起自己那間414。本來她把自己那間房子裡的事兒已忘得乾乾淨淨的了,這時那個808卻有些令她觸景傷情。她想,她和小波都是一般大的,人家是怎麼活的?自己又是怎麼活的?及至開啟房門,她就更驚歎不已了:你這家居全是宜家的啊?從北京運過來的吧?看來在中國,當不了官僚,當個跟著官僚的像你這樣的小官僚也不得了啊!她不無羨慕又帶幾分尖酸挖苦地說。小波笑笑回說,我這算什麼!人家王市長的秘書,家裡全套義大利進口!肖白說,看看,人的貪慾是無窮盡的吧?你已經夠好的啦,可你還想更好。我呀,只要能有屬於自己的一個窩,甭管窩大窩小,就心滿意足了。在北京,能有你這麼大一套房子得熬到副部級吧?小波一聽可找到一個缺口反擊了就得意地說,幹嗎要熬個副部級呢?我要是貌美如你,我就嫁個正部!那不就什麼都有了嘛!要不你就等著我升到正部好嫁給我?小波這可真謂是乍著膽子調侃了一把肖白!肖白就面帶了惱意說,我就知道偽裝再好的階級敵人,早晚也要露尾巴吧?幸虧當年……肖白是想說幸虧當年沒有被你情書裡的花言巧語所迷惑,可是她突然意識到雖然沒說出來也已經是語失了,小波那麼聰明的人聽話聽音,他一下就明白她要說的是什麼,正做好了準備等她說完了好跟她清算被她漠視了的留在他感情深處的那筆舊賬呢。肖白可不想大半夜的扯出她不願觸碰的陳年舊事,於是就趕緊斷話砸音地對小波說,現在我真是後悔住你這兒了,你要是再說什麼不中聽的話我可就走了!小波說看看還是當記者的厲害呀,想轟人家快走吧,又不明說,用走威脅我?那我哪兒就經得起威脅?好了,最後說一句,二十四小時供應熱水。我走了!
小波真的就走了!
肖白又有些不忍。人家小波照顧了她一晚上,她怎麼連客氣話全沒有呢?這是人家的房子,她哪怕違心地說一句挽留的話也好啊。讓人家大半夜地往辦公室跑真不象話。可她就是說不出來,她怕人家真留下。真留下可怎麼辦呢?這樣的時刻,電影電視螢幕上不是總出現男的讓女的睡床上男的睡沙發上的鏡頭嗎?鏡頭裡飄散著暖昧溫情浪漫……肖白想那也就是在電影電視上,現實生活裡,那得有多尷尬多生硬多彆扭多不自在呀。現在,她一個人站在裝修得舒適閒逸恬靜溫馨的小波的家裡,心裡還是湧著一種怯生的感覺。她在每一個房間都駐足了一小會。在臥室門前,她停住步子,像深海里的那種墨藍床罩罩著的那張大床,極像是慾望海洋裡的一塊浮礁,五顏六色搭配在一起的落地窗紗在暖黃光線的投影裡,又彷彿是另一重幻覺……母親和時光裸體躺在那塊隨時被慾望吞噬掀翻的浮礁上,他們被陡生的撲面而來的巨大的浪潮打進了深海的最底層……
她怎麼又想到了他們呢?是那墨藍色的床罩暗含莫測和詭秘把埋在歲月裡的傷悲重新從深海的最底層裡攪動飄浮起來了嗎?好笑的是,母親的那張墨藍色的床罩上,還嵌著星星和月亮。可惜它們都被肖白永永遠遠埋葬了。
時光曾經說,星星是我,月亮是你。
那是時光不辭而別,不,其實是肖白沒容人家有機會辭別之後,兩個人都經歷了漫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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