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036(第1/7 頁)
少年纖長的雙手被交握著,整個人自身後被傅斯岸抱住。
這原本是一個抱得滿懷的動作。背脊貼在胸口,心跳亦可連通,瘦薄的身體滿滿填實在懷抱中。
但傅斯岸卻隱約覺得。
自己更像是抱住了一捧雲,一尾蝶。
單薄的分量在懷中空幻輕盈。
彷彿稍一用力,就會如同鏡花散碎在水面之中。
懷中人還在發抖,蜷縮著,捱受一眼可見的難過。
傅斯岸能感覺到自己握著的舒白秋的手不時還在攥緊,明明少年的身體已然抖得沒了什麼氣力。
舒白秋不是在握緊傅斯岸,而是在握住他幻想中的石料。
那些糙石帶著硬厲的稜角,會割傷劃破舒白秋的手,會給他疼痛。
給少年自認為應該承受的罰罪。
“小秋。”
傅斯岸叫他,反覆叫著舒白秋的名字,把自己的聲音透入封閉的殼膜,去一滴一點地流淌進閉塞的耳廓中。
“不需要摸別的。”
“你在摸我。”
原石毛料會割傷舒白秋,但傅斯岸不會。
他的手指橫欄在少年的指間,截斷了少年無意識的自殘。
“握住我的手指。”
“鬆開,對,然後再握緊。”
這些都是極簡單的,卻在被傅斯岸反覆要求的基礎指令。
他在讓對方即使摸探,也唯獨只握緊自己。
傅斯岸在一點一步地為舒白秋建立聯絡。
用新的印記,去覆蓋摧毀荒謬錯誤的舊邏輯。
“摸到了嗎?這是我的手背。”
“握一下。”
“重一點也沒關係。”
漫天遮籠的迷霧中,低平沉穩的聲音反覆引導,標出方向。
男人的指令平和且清晰。
溫柔又強勢地阻斷了舒白秋自我懲罰的行徑。
傅斯岸的雙手與懷中人相貼相握,他能清晰感知到舒白秋指間生出的紅痕。
白日裡小心地碰過各種東西都沒有生出異狀的舒白秋,此時雙手上卻紅燙得厲害。
少年的病症表現相當明顯,這是應激性的紅疹,不是單獨對翡石過敏。
舒白秋的問題,追根究底,癥結仍在心因。
所以現下,傅斯岸也發覺,懷中人的雙手並沒有因為自己的碰觸生出更多的紅痕。
這是萬幸。
因為如果舒白秋的過敏反應再變得嚴重,就必須要用藥。
以少年的身體狀況,每次藥物起效,對他來說也同樣是一場變相的熬刑。
“小秋。”
傅斯岸的聲音更緩地低下來,落在人耳畔,像什麼廝磨的暱語。
“再握一下……好。”
“好乖。”
被圈抱著的少年動作極緩慢,卻終是有了
一句一動的回應。
少年終於從原本過激的狀態中慢慢緩復下來,沒再那樣顫慄地緊繃。
低緩的、磁沉的男人嗓音,耐心的、溫和的適時鼓勵。就像雪山上緊緊套攏的行路繩索。
一步一步地把舒白秋拉出溺陷的風雪。
再未讓他繼續沉沒在被強加的錯誤認知中。
只是舒白秋的回應始終不算明顯。
對傅斯岸的話,少年仍在照做。
他整個人的反應卻有些渾噩。
舒白秋也沒再出聲,看起來,如果可能,或許他不想再發出丁點動靜。
但傅斯岸卻漸漸察覺到了懷中人短促的呼吸,和少年缺氧似的輕喘。
傅斯岸低眸去看舒白秋的臉,少年蜷縮著,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