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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是極為普通……這樣的批評未免太苛刻了。」
「事實就是如此,那不過是在炫耀噱頭。」
雖然嘴裡說太苛刻,但恭司對於前衛造型藝術的批判眼光並無自信,所以並未反駁。心想,接下來能默默地與美鈴在屋裡單獨相處已是非常幸運。
結果,美鈴似是與自己的沉默呼應般,不再開口。
兩人沉默地穿梭於車流之間,過了四條運河。
在抵達藥局隔壁的抹茶色公寓之前,恭司雙腳都沒有碰觸地面,讓他不自覺地感嘆出聲。就好像新年到寺廟上香就抽到了上上籤般,是大吉大利的前兆。
將前輪與後輪上鎖後,恭司與美鈴一起走上樓梯。從盆栽俱樂部那晚過後,他就沒再來過這裡。飯廳角落的桌子與當時一樣,擺放著令人連想到榮耀之手與大麻葉的燭臺。
「好冷,我去泡點熱的東西吧!」也沒問恭司想喝什麼,她便從冰箱內拿出即溶咖啡的罐子,開始煮開水。
「有什麼事嗎?」恭司雖然明知在飲料未上桌之前就問這種話很失禮,卻因為期待對方能夠回答「不是有事才想見你」,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問道。
美鈴吸了一口煙:「嗯……」
這時,電話鈴聲響了。
她將菸灰缸拿到電話旁,接起話筒:「亞妮妲?」
短短的幾個字讓恭司心中一顫,與拿著話筒的美鈴對望一眼。
她似乎也有一瞬的震驚,以冷靜的聲音問:「你還好嗎?」
恭司當然不知道亞妮妲會如何回答,不過,為了想從美鈴的表情推測對話內容,他仔細注意她的反應。
「好呀,我們明天見面好了,我會詳細告訴你……嗯,是的,沒錯。哦,為什麼?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只是說你的感覺,我沒有辦法瞭解,應該有什麼具體的根據吧?沒有……所以才覺得害怕?害怕什麼?不知道……可是……真沒辦法。好吧!見面後再聽你說。如果是那個時間,只有我自己一個人。」
美鈴途中轉身背對恭司。應該不是不想被閱讀表情,只是很自然地這麼做吧?她好像連手指挾著的香菸都忘記了,全神貫注地聽電話,地板上掉落了不少菸灰。
只是大約一分鐘的簡短通話。
「亞妮妲還好嗎?」
美鈴捻熄香菸:「聲音很憂鬱,好像在害怕著什麼,說是想和我見面談談。」
「害怕?怕什麼呢?」
「她沒提,可能是打算見面才說吧?我認為那或許是因為精神狀態不穩定才產生的莫名不安,但是……也有可能不是感受到自己會遇險,而是覺得接下來還會發生更可怕的不祥事情。」
真的是很令人厭惡的訊息,恭司因途中雙腳完全未著地而抵達這裡的幸運感霎時消逝無蹤。
「比水島被殺害還更糟嗎?」
「她是沒那麼說,但是可能差不了多少吧?」
「在自己周遭發生?」
「她說是在與水島有關連的人們之間。所以,盆栽俱樂部的人應該也包括在內。」
也就是說,恭司也包括在內。
「她說明天會假裝出門上學,中午以前過來我這裡。還問我那時遙介在不在家。好像是很秘密的事情。」
恭司很在意:「她究竟是在害怕什麼呢?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在事後告訴我。」
「亞妮妲如果同意,我會告訴你。啊,水燒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