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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看見的?」端起啤酒杯至嘴邊,恭司執拗地問。
「我只能說是『能看見』。舉例來說,假設我們走在平坦的唯一一條道路上,但是隻有我所走的地面起伏不定,並時而出現輕微的隆起,情況會是如何呢?這不就等於能看見無法進入別人視野的景物?如果前面不遠處有個岔路,我告訴你『右轉吧』,你可能會故意唱反調而走左邊;但是,如果前方就是斷崖,那就無法可避了。所謂的預言也是各色各樣的。」
「這必須是大家都走在平坦的唯一一條道路上才可能出現的譬喻吧?所謂只有你所走的地面起伏不定,也只不過是再加上一項假設而已,這不像你一貫的風格。」
「不,你錯了。」遙介的語氣堅定。
恭司愣了一下。
不過,遙介接下來所說的話卻並不是為了說服恭司。
「我一向就是如此支離破碎。」可能因為間接照明在他眼角形成暗影的緣故,他的表情顯得有點哀傷,「再繼續這樣坐在這兒,我很可能會醉倒的,我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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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有點遠呢!」遙介開始踩動腳踏車。
恭司並不知道洛恩&iddot;傑納斯的水上咖啡店在哪兒,只好緊跟在遙介後面。兩人沿著辛格運河稍微偏東前行,來到水壩廣場,經過恭司上班的餐廳前面後再繼續騎,經過了去遊樂場那晚與水島進入的咖啡店前面,來到河身寬廣、水量豐沛的阿姆斯托河,再沿著熱鬧的河岸朝東南方前進。遙介似乎還要回到工作室,所以繞這麼遠當然無所謂,可是自己還要回林登街的住處,屆時可就辛苦了,恭司開始有點不耐煩。
但是遙介絲毫不知道恭司的心理,隨性所至地吹起口哨,似乎已有點微醺。當然,恭司也知道自己的臉有些發燙。
位於左方、現正經過的是恰似自梵谷畫中躍出的馬雷吊橋。觀光客以這座掛以燈飾的吊橋為背景拍照;面向運河的咖啡店裡有許多人正在享用晚餐;一對拿著相機的老夫婦朝著擁有開放式甲板的遊覽船揮手。每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過了阿姆斯托水門,遙介在銜接薩法迪街的地方左轉過橋。他們似乎離舊市區愈來愈遠了。
恭司沒來過這一帶,正忍住想問「還沒到嗎」的念頭時,騎在前面的遙介便開口說:「馬上就到了。」
在薩法迪街前行片刻,右轉,再度來到運河旁。遙介說,這是有如護城河般環繞阿姆斯特丹的辛格運河,還說這真的很容易令人搞混,分作四層環繞阿姆斯特丹市區的運河中,最內側的運河與最外側的運河名稱竟是相同的。恭司一聽說這是辛格運河時,大感意外:怎麼,這不是流經我家附近的運河嗎?不過,因為它是呈馬蹄形環繞阿姆斯特丹的運河,如果要沿著運河往回走,應該要繞很遠的路吧!
道路兩旁綿延著有山形屋簷的住家。每一棟的建築都非常高,可能是市民們為了應付依照房屋建地大小而課稅的法律吧?恭司抬頭望著家家戶戶最頂層視窗突出的掛勾,想起美鈴曾問過自己「你知道那是做什麼用的嗎」,當時他回答「應該是在節慶時懸掛旗幟的吧」,結果被她大大嘲笑了一番。他只好要求提示「是否大家會同時使用」,結果美鈴說「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就是阿姆斯特丹的末日到了」,接著才告訴恭司正確答案。
這種掛勾上裝有滑輪,主要是用來搬家,因為每一家的門口都很窄,自然樓梯也就跟著變狹窄,搬家時,大型傢俱必須利用滑輪與繩索從窗戶直接吊進吊出。當然,為了避免在進行這種作業時不會傷及住家外牆,建築物還會特地稍微向前傾斜。
美鈴已經上床了嗎?
周遭的氣氛愈來愈破舊、落後了。可能因為是星期六晚上,過往行人也很少。
之所以會在這種地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