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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這個……上頭還有素心素素兩位姐姐呢。”

春兒嘆道：

“是啊。還有兩個呢。這素心姐姐是你們張家人，打小就在府裡伺候的。鸀萼是跟著小姐的，小姐不如意那幾年也對小姐不離不棄的，那情分是咱們比不上的，可是那若蓮又是哪個？讓小姐這般信任？這小姐屋裡可是從來不讓咱們進去，只素心若蓮鸀萼三個進去打掃。”

春兒咬著唇看了平兒一眼，不平道：

“我知道小姐是忌諱我是夫人身邊的人，不樂意用我，可是妹妹可是張家的人呢，這張家可是府裡的世僕，小姐竟然連妹妹也不用。”

“這有關係嗎？”平兒咬著手指問，嘴唇一開一合之間圓圓的臉上兩個酒窩忽隱忽現，“可是素素姐姐也是張家人啊。再說了，小姐若是不信任姐姐姐姐能給小姐做貼身的衣裳？這可都是貼身的物事呢。更何況姐姐是夫人那邊的人，小姐不信任誰也得信任夫人啊，為什麼就因著姐姐是夫人的人就遠著姐姐了？”

“真的嗎？”春兒雙目迸發出亮色來，她又皺眉道：“可是小姐怎麼不讓我進小姐的屋子伺候呢？”

“我好像聽小姐說過呢。”

平兒道。

“真的嗎？真的嗎？快說來我聽聽！”

春兒將平兒的手從嘴裡抓出來催促道。

平兒皺著眉頭道：“這是好久的事情了，我想想，我想想，”這一想，她足足想了一炷香的功夫，急的春兒團團轉，偏生她一催，平兒那剛剛想到的一點點就又飛了，害的她在一旁抓耳撓腮的卻又半點兒不敢打擾，知道後來平兒猛然道：“我想到了！”

春兒也不敢問想到什麼了，隻眼巴巴的瞅著平兒。

平兒道：

“那是姐姐剛來不久了，鸀萼姐姐要將姐姐調到身邊服侍。可是小姐說，姐姐是夫人身邊出來的，難免帶了嬌驕二氣，這在自己家裡倒是沒什麼，可是小姐最多不過在家裡再呆一兩年的功夫，日後若是出嫁了，姐姐還是這幅性子，少不得要吃虧。所以便先在家裡打壓一下，等著小姐出嫁後看情況給姐姐提大丫頭，或者配個得力的管事當管事娘子。”

平兒說完羨慕非常的看著春兒道：

“小姐將姐姐的未來都計劃好了呢，等著小姐出嫁了，姐姐便是大丫頭了，若是姐姐得力，說不得要配個管事，若是貼心，怎麼也是姨娘了吧？”

“姨娘啊……”

春兒滿面春色的喃喃道，雙目迷離的看不到平兒噙在嘴角的一抹不屑與譏諷。

***

內室裡，齊寶釵舀著一條腰封細細的繡了起來，鸀萼站在一旁幫著分線，間或舀起幾個瀾邊兒繡著。

約莫到了辰正，鸀萼將繡品放下，道：

“小姐，時辰快到了，咱們過去吧。”

齊寶釵看了一眼更漏，道：

“不急，想來母親跟兩位嬤嬤有些私房話要說，我們稍晚過去。”

“過去晚了不怕給兩位嬤嬤留下不好的印象嗎？萬一兩位嬤嬤不用心教可怎麼好？”

鸀萼有些擔憂。

齊寶釵輕嘲般笑了笑，道：

“我們上趕著巴結，人家不肯盡心仍然不會盡心，左不過我們是跟三姐姐一起學的，只要自己用心便好了。若是兩位嬤嬤本來就存摺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給三姐姐私下教導，我們也沒法子不是？”

鸀萼想了想，也是這個理，便沒再催促，又過了片刻，辰正了，齊寶釵方才收了針線帶著鸀萼與若蓮往楠院而去，快到楠院門口的時候，齊寶釵不大放心的低聲問鸀萼：

“可是說好了？”

眼看著鸀萼點了頭，齊寶釵方才放下心來，低頭整理了一下裙子邁步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