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孀!(第1/2 頁)
班行遠再次見到他姐姐的時候非常的平靜,並沒有讓人感覺到他特別的悲傷。權順喧、權順旭知道訊息後第一時間趕了過來。還有金泰熙,趁著行程的間隙正在釜山家裡休息的她是第一個趕過來的。
李惠安的身體在那場事故中並沒有受到很大的損傷,遺容也已經整理過了,依然是那麼美麗,躺在那裡就像是睡著了。寶兒抱著兩個哥哥低聲的啜泣著,金泰熙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紅著眼睛跑了出去,她不久前剛和這位姐姐約好了回漢城後一起聚餐、逛街,讓姐姐幫她挑衣服的。
頭髮變得花白的班行遠非常平靜的拿著毛巾認真地把他姐姐已經很乾淨的臉仔細地擦了一遍,然後是手掌……放下毛巾,猶豫了一下,小心地把姐姐手指上戴著的戒指摘了下來,調整了一下大小戴在了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和他自己的戒指緊緊連在一起。
然後是檢視遺物,行李箱也很好的儲存下來,沒有什麼損壞。行李箱裡面是一些衣物,還有就是班行遠寫給她的那些詩詞的原稿。李惠安之前提起過打算出版那本《惠安詩》了,她計劃著要自己設計詩集的裝幀,已經做了不少的準備。班行遠把這些親手書寫的手稿收好,合上行李箱,對工作人員說了一句:“這些就讓姐姐帶走吧!”然後深深的看了妻子最後一眼,轉身攬住哭得傷心的寶兒安慰著走了出去,權順喧兄弟二人雙眼通紅的跟在後面。
到了外面,看到難過的金泰熙,鬆開寶兒,走過去拍了拍這個學生的肩膀。金泰熙終於承受不住,倒在老師的懷裡大哭起來。班行遠再也忍不住流下了一顆眼淚,只有一顆,其他的在沒有人看到的時候已經流乾了。
雖然班行遠非常的平靜,但是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到他已經沒有了靈魂,像一個機器人一樣按照預定好的程式執行著自己的工作。
孤獨的班行遠本就不是一個十分堅強的人,前面有爺爺依靠。爺爺走了以後,有姐姐的相伴、扶持。李惠安不僅僅是他的伴侶,更是他靈魂的全部。現在,姐姐也走了,他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軀殼,他的靈魂已經跟著姐姐離開了。
幾天後,在所有的必要手續完成後,班行遠帶著妻子的骨灰返回了京城。權寶兒強忍著悲痛在班行遠學生的幫助下操持了嫂子的後事。車太賢第一時間就飛過來幫忙,徐長官也特意帶著班行遠那幾個參加特別企劃的親故過來祭奠。金泰熙是和老師一個航班過來的,傷心不已的送別自己這位認識不久卻情誼很深亦師亦友的姐姐最後一程。
忙完之後,寶兒留在京城陪著哥哥。但是沒幾天班行遠就逃回韓國,空空蕩蕩的屋子佈滿各處李惠安的氣息讓他悲痛難以自已。這時候他的頭髮已經完全白了。
到韓國後他就搬了出去單住,他的狀況實在不適合出現在老太太跟前。經濟條件變好後,寶兒就請了護工照顧老太太。
新的住所是的一個獨門獨落的小院,非常精緻。院子裡沿著圍牆密密麻麻的種著李惠安最愛的月季。院子中央有一個很小的水池,小池旁邊是稀稀疏疏的梅樹。
他給姐姐寫過很多詩詞,總是溫情歡快的,姐姐曾打趣什麼時候也寫一首傷感的。現在,悲傷的詩寫出來了,那個姐姐終於還是沒能看到。
班行遠請了長假,把那門選修課暫時交給自己的學生,今年他是沒心情講這門課了。寶兒不放心自己的哥哥,每天都過來看一看。車太賢也不時過來,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靜靜的陪著自己的親故。金泰熙一次都沒來過,不是因為忙,而是害怕看到老師滿頭的白髮,害怕會想起她的惠安姐。
沒有人的時候,班行遠就一個人枯坐在屋子。外面是初夏的雨在敲打著樹葉,聲音透過開啟的窗飄進屋子裡。他卻什麼都聽不到,從天而降的淚水已把他的心澆的支離破碎。
月季花慢慢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