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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成為一體,那麼浩烈而恢宏的挾著萬鈞之力瀉向敵人!
周白水大吼一聲,赤銅錘倏而偏斜,再倏然扳正,這一偏一正之間,已幻出錘影千百,滾滾迎上,尖銳的分水刺卻似雲霧裡突出的一道光芒,在滾蕩的錘影中長射而出!
於是──“叮噹”“砰蓬”的金屬撞擊暴響之聲,似焦雷般連串響起,火蛇飛濺中,筏翁周白水汗珠紛灑,退出五尺,寒山重身形搖晃了幾下,卻在身軀的搖晃下再度射進,抖手又是十盾九斧!
周白水鬚眉俱張,他強吸入一口氣,赤銅錘旋舞飛砸,呼轟聲裡,分水刺帶著溜溜冷電,暴戮敵人下盤!
又是不絕不息,足以震裂人們耳膜的一陣震響,寒山重面上已浮起一抹紅暈,喘息也較為粗濁,而周白水的兩手虎口卻已破裂,再度退後五步,已成灰白色的頭髮技散兩肩,情形吃力而疲憊!
寒山重冷冷的道:“周白水,你的功力極佳,但是,你老了!”
筏翁周白水忽然雙目死死的凝瞪著寒山重,目光裡,有著一片古怪而又深刻的表情,他伸出右手的分水刺,顫巍巍的指著寒山重,喘息著道:“寒院主,假如老夫願意放棄抵抗,你肯饒恕老夫眼前的屬下麼?”
寒山重逼近了兩步,肅然的道:“僅只放棄抵抗?周白水,你一定明白,你便是想要抵擋,也不會再支援多久,假如你的叛逆罪行只須要罷手便能抹消的話,周白水,浩穆院今後將無顏再統率兩湖一川的武林道了!”
周白水艱辛的吞了一口唾液,滿臉的皺紋重疊成一片蒼涼,他深深的嘆了口氣,緩緩的道:“罷了,老夫已近風燭之年,生與死,對老夫來說,不會再有多大意義,寒院主,老夫只有一求,便是能在死前再見老夫那可憐的兒女一面,他們自幼便失去了母親,在他們唯一的老父臨去前,多少要指出一條生存的路給這兩個可憐的孩子走……”
寒山重那俊俏的面孔奇異的變幻了一下,他搖搖頭,道:“只怕,只怕機會渺茫了。”
周白水以為寒山重是指他求與兒女見面之事,他哀求的道:“寒院主,請你看在老夫追隨你十餘年來的份上,也請看在老夫這一大把年紀上,還有,那一雙可憐的孩子……”
寒山重斷吼一聲,怒道:“追隨寒山重十餘年你反而倒過槍尖來對付寒山重?你這一大把年紀竟然也想不透忠義二字的含蘊?你那一對可憐的孩子,不錯,如若今夕浩穆院與你們易地而處,周白水,誰來可憐我寒山重?”
周白水灰白的頭髮在風裡飄拂,他的嘴角在微微抽搐,鬆弛的肌肉垂搭了下來,在此刻,看去他是那麼蒼老,那麼孤單,又那麼無助。
寒山重在驟然間被他那悲愴的形態所感染,老人那出奇的落寞與絕望,彷佛聚成了形,深深進入寒山重的心中,好象,在寒山重的感覺中,好象周白水是在另外一個世界,另外一個黑暗而冰冷的世界,他卻站在這一個天地裡自水晶似的瞳孔中凝望老人,這位曾經獨霸一方的幫主,如今是這麼孤伶伶的站在那裡,往昔的威嚴與成就,像一下子把他拋棄掉了……
儘管寒山重努力回憶周白水的叛逆行為來增加自己的仇恨,但是,怪的卻是這仇恨的感覺,卻怎麼也壓不過心中那一股深深的憐憫與同情,他幾乎對自己會生出這種感覺而覺得奇怪,但是,他十分明白,現在,他實在已下不得辣手了。
緩緩的,寒山重點了點頭,道:“也罷,周白水,就是這樣了。”
周白水蒼老的臉上,霎時浮起一片喜悅了的光彩,他雙目隱泛淚光,長揖到地,顫著嗓子道:“謝謝院主宏恩厚德,周白水便是魂化飛灰,也永遠記得院主今夕所賜。”
寒山重冷著臉道:“現在,周白水,重要的是你應該喝止你的屬下了,否則,他們會繼續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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