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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自己的弟子到了,國學大師轉過頭來,親切的說道:“那麼,老先生,我們現在繼續剛才的話題吧。您在這兒多少年了?”
老漁民使勁抽了一口,濃濃的煙氣繚繞著撥出:“這個數不太清了,從腦子有記憶開始,就在這海邊待著了吧,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不知不覺就吃了這麼多年了,前些年的日子裡,還有孫子陪我在這兒待著。後來,家裡的子女富了,在城裡買了房子,就把孫子接了過去,老漢我過慣了苦日子,習慣了和大海作伴,就沒去了。兒子他還挺好,挺孝順的。惦記著我,逢年過節就給我送點東西。雖然嘴裡總是說浪費,但心裡還熱乎著的。”
他的嘴裡說話含帶著一種地方性的方言口音,但是中氣十足,聽起來有一種獨特的鏗鏘語調。
“那您這麼長時間一個人獨處,就不感覺孤獨嗎?”
“嗨,孤獨什麼的。談不上,這麼多年都過來了,還在乎點那個?二十年前老伴就因為癌症先走了,孩子現在長大了,我的心事兒也了了。能活多久久活多久吧,有的時候,想想過去的光榮事情,也挺高興的。”
這名老漁民對於自己的人生相當豁達,談及生死,也只是一笑置之。
聽著聽著,顧陽不由得肅然起敬。
一個人的成就大小,在於其次,可能本身在社會上並沒有什麼名氣,但是這不代表他就沒有生活的大智慧。
心中驀然流淌過這樣的念頭,他沒有說話,保持著沉默,繼續聽著葉謙老師和老漁民之間的談話。
“老先生,不知道你有什麼記憶深刻的過去,能不能講出來聽一聽?”
“這個啊……”
在葉謙這樣的問語下,老漁民抬頭看向西邊紅透半邊天的雲彩,陷入了某種緬懷的狀態。
“記憶最深刻的,還是十五年前的一場打漁,那一次,我打了一條這輩子打過的最大的一條魚,整整和那條魚搏鬥了兩天。”
“哦?能不能具體說說?”
“那時候,我基本上已經放下了打漁這一行當,兒子外出打拼,家裡沒什麼人,閒著沒事,實在是憋的不行了,就準備出去打漁看看,那個年頭的捕魚手段還沒有現在這麼成熟,而且那時候基本沒什麼工具,帶著魚餌和一些打漁的必帶事物,我就出發了。”
“之前的小半天,只打到了一些小魚,沒什麼具體收穫,也沒什麼特別的徵兆。突然之間,一條大魚就上鉤了,那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大的一條魚,足足有一個成年人身高那麼長,勁兒特大,當時差點沒把我的船給掀了,不過老漢我也不服氣啊,人總不能被魚打敗了,所以跟魚不停的死犟,熬了整整一天一夜,中間還下了場雨,還是熬了過來。”
“後來呢,是不是魚就被您捕獲了?”
一直沒有開口的顧陽不由的開口問了一句,問完問題之後,就靜等老人的回答。
對於老人捕魚的後來結果,他很有興趣。
“後來啊,唉,可惜嘍。”
老漁民的語氣有些惋惜,抽了一口煙,重重的吐出後,這才道出了結果,“那時候,大魚因為和我僵持的太久,因為時間太長了嘛,流的血很多,引來了鯊魚,而且還不止一條,黑壓壓的,估計有七八條,我拼命打死了兩條,肉還是被鯊魚吃光了,只留下一個骨架和半個魚頭帶了回來,回來的時候,村裡人還驚訝,以為我帶回來的是條鯊魚的骨架,我說這是什麼魚來著,金槍魚還是什麼的,人老了,記不太清楚了,一些人還不信,當時那個骨架放在沙灘上放了三四天,最後,就被海浪給沖走了。”
說完之後,老漁民深深嘆了口氣,沒有再抽菸,只有零星的火星在水煙的的底部點綴著。
遠方的潮汐聲一聲一聲,似乎極遠,又似乎極近,拍擊著沙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