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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叫安妮·埃利奧特說起來,那該具有何等的說服力啊!至少,她對早年熾熱戀情的渴望,對未來的滿懷喜悅和信心,是有充分理由的,而過去的謹小慎微似乎成了胡作非為和對上帝的褻讀!她年輕的時候被迫採取了謹慎小心的態度,隨著年齡的增長,她逐漸染上了浪漫色彩,這是一個不自然開端的自然結果。
她懷著這樣的心情,回想起這一切情景,一聽說溫特沃思海軍上校的姐姐可能住進凱林奇,心裡怎能不勾起過去的隱痛。她需要多次的散步,多次的嘆息,方能消除內心的忐忑不安。她經常告誡自己這樣做是愚蠢的,後來才鼓足勇氣,覺得大家接連討論克羅夫特夫婦要租房子的事情並沒有什麼不好。不過,使她感到寬慰的是,她的朋友中瞭解過去這段隱情的總共不過三個人,而這三個人看上去又似不知不覺、不聞不問的,彷彿壓根兒記不起這件事兒了。她可以公平地斷定,拉塞爾夫人這樣做的動機要比她父親和伊麗莎白來得光明磊落。她欽佩她那鎮靜自若的體諒態度。然而他們之間存在著的那種若無其事的氣氛,不管起因何在,對她卻是至為緊要的。倘若克羅夫特將軍果真住進凱林奇大廈,她可以一如既往地高高興興地相信:她的親戚朋友中只有三個人瞭解她的過去,這三個人想來決不會走漏一點風聲。而在溫特沃思的親戚朋友中,只有同他住在一起的哥哥知道他們之間有過一次短命的訂婚。這位哥哥已經早就離開了鄉下,鑑於他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而且當時又是個單身漢,安妮可以心安理得地相信,不會有人從他那裡聽到這段隱情的。
溫特沃思的姐姐克羅夫特夫人當時不在英國,隨著丈夫到海外駐防去了,而安妮自己的妹妹瑪麗呢,當發生這一切情況的時候,她正在上學,別人有的出於自尊,有的出於體貼,後來一絲半點也沒告訴她。
有了這些安慰,她覺得即使拉塞爾夫人仍然住在凱林奇,瑪麗就在三英里之外,她也必須結識一下克羅夫特夫婦,而不必感到有什麼特別尷尬的地方。
上卷·第五章
安妮幾乎每天早晨都有散步的習慣。就在約定克羅夫特夫婦來看凱林奇大廈的那天早上,她便自然而然地跑到拉塞爾夫人府上,一直躲到事情完結。不過,後來她卻為錯過一次拜見客人的機會,又自然而然地感到遺憾。
雙方這次會見,結果十分令人滿意,當下就把事情談妥了。兩位夫人小姐事先就滿心希望能達成協議,因此都發現對方非常和藹可親。至於說到兩位男主人,將軍是那樣和顏悅色,那樣誠摯大方,這不可能不使沃爾特爵士受到感染。此外,謝潑德先生還告訴他,將軍聽說沃爾特爵士堪稱卓有教養的楷模,更使他受寵若驚,言談舉止變得極其得體,極其優雅。
房屋、庭園和傢俱都得到了認可,克羅夫特夫婦也得到了認可,時間、條件、一切人、一切事,都不成間題。謝潑德先生的書記員奉命著手工作,整個契約的初稿中,沒有一處需要修改。
沃爾特爵士毫不遲疑地當眾宣佈:克羅夫特將軍是他見到的最漂亮的水兵,而且竟然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假如他自己的貼身男僕當初幫將軍把頭髮修理一下,他陪他走到哪裡也不會感到羞愧。再看將軍,他乘車穿過莊園往回走時,帶著真摯熱情的口吻對他夫人說:“親愛的,儘管我們在湯頓聽到些風言風語,可我還是認為我們很快就能達成協議。準男爵是個無所作為的人,不過他似乎也不壞。”俗話說禮尚往來,這大致可以被視為旗鼓相當的恭維話了吧。
克羅夫特夫婦定於米迦勒節(九月二十九日,英國四大結帳日之一,租約多於此日履行)那天住進凱林奇大廈。由於沃爾特爵士提議在前一個月搬到巴思,大家只好抓緊時間做好一切準備工作。
拉塞爾夫人心裡有數,沃爾特爵士父女選擇住房時,安妮是不會獲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