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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杉道:“給我們講講扎託的事可好?”
鍾離準道:“當然好。”對於家鄉,他可是有不少可說的東西。從大漠風光,到扎託的吃食、兵器,再到馬兄們,說了許多。水影和水彰都聽得津津有味,鍾離冰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她總覺得阿準哥哥講的,卻還不若她親眼見過的十分之一精彩。時而便嗤嗤笑了起來,也只鍾離準與她相視一笑,水杉、水影、水彰卻不知她在笑什麼。
畢竟鍾離準與水家兄妹三人剛剛相識,卻也沒有太多可說的,五人只在院子裡聊了一會兒,便也無話了。
水杉建議道:“影妹的琴彈得好,讓她給咱們奏一曲可好?”
鍾離準贊同道:“甚好,早聽阿逆說過影妹的琴技。”
水影讓歆語回房裡取了琴來,在桌子上放好。她在石凳上正襟危坐,抬起了雙手。
“等等,影妹。”鍾離冰抬手阻攔,“你就莫要彈什麼陽春白雪的了,彈一個下里巴人的就可以了,不然,我也聽不懂。”
“嗯……好吧。”水影思索了片刻,便再次抬起了雙手。隨著她雙手輕撫,悅耳的琴聲從她指尖流淌出來。縱然水影僅是及笄之年,琴技卻爐火純青,彷彿周身的花草都在隨著她的琴聲起舞。
她彈的是一首《出車》。《出車》出自《詩經·小雅》,是歌詠周宣王年間討伐玁狁的勝利,但前半段還是寫盡了戰爭的艱辛,令人聞之不禁潸然。
鍾離準一直靜靜聽著,閉上眼睛,一言不發。半晌,隨著琴音的旋律,鍾離準竟隨著琴音唱了起來。這首《出車》,他再熟悉不過。
我出我車,於彼牧矣。自天子所,謂我來矣。
召彼僕伕,謂之載矣。王事多難,維其棘矣。
我出我車,於彼郊矣。設此旐矣,建彼旄矣。
彼旟旐斯,胡不旆旆?憂心悄悄,僕伕況瘁。
王命南仲,往城於方。出車彭彭,旂旐央央。
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於襄。
昔我往矣,黍稷方華。今我來思,雨雪載途。
王事多難,不遑啟居。豈不懷歸?畏此簡書。
喓々草蟲,趯趯阜螽。未見君子,憂心忡忡。
既見君子,我心則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
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
執訊獲醜,薄言還歸。赫赫南仲,玁狁於夷。
鍾離準的調門低,水影為迎合他,便彈得略低沉些,如此一來倒顯更加厚重。一時間水家後院縈繞著悠揚的歌聲,許多下人都不禁停下腳步欣賞片刻。
待到一曲奏罷,水影起身斂衽,其作風儼然就像聽軒琴社的女琴師一般端莊得體。鍾離準會心一笑,朝水影微微點頭。
水影上前來,好奇問道:“阿準哥哥怎麼會唱這首的?”
鍾離準道:“我母……我阿孃一向不愛咱們漢人的詩詞,嫌它們太過委婉,可她卻獨愛這首《出車》。這許是從前長年征戰在外留下的印記吧。以前她常念,後來偶然聽過了這曲子,就時常唱一唱,一來二去我便會了。阿凝和阿冼也都會唱。”
水杉問道:“我們同阿凝和阿冼怎麼稱呼?”
鍾離準道:“阿凝是己巳年生的,十八歲,阿冼是壬申年生的,今年十五。”
水杉笑道:“如此便是了,待到阿凝姐和阿冼來了京城,也盼一聚。”
“想來他們也早有此意,只是……”鍾離準欲言又止,片刻則笑道:“不過我們更盼著你們到扎託去遊玩。大漠風光很是壯美,扎託的好東西也很多。我表哥最是個愛玩的,到時候便讓他帶著你們到各處去遊玩,便是住上一個月也不會感覺枯燥。”
水彰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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