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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士喬客氣地說:“哪裡,應該的。”
林雪紅歉意道:“這幾天失眠,怕去墓地支援不住,就在車上睡了一會兒,失禮了。華商會的許主席和《歐美僑報》記者在墓地等我們,按您的安排,先去墓地。”
上了車,凱迪拉克轎車駛離機場。梁士喬坐在後排,從挎包裡拿出一個紙袋遞過去,說:“得知伯母和羅兄不幸,夢巖委託我帶給你一點美金,略表心意,還望節哀。”
林雪紅極度壓抑地深呼吸了一下,說:“沒什麼哀可節的,已經顧不上了……死的人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還沒死的人怎麼活。”
梁士喬無語,他不想拿套話去安慰,那樣很假,很蒼白。
林雪紅拿出信封裡的錢看了一眼,全是100美元面值的,從現鈔厚度就知道是一萬美金。她數了10張放進紙袋,將其餘的錢還給梁士喬,說:“戴小姐的心意我領了,我收下1000,再多就真的不能接受了,也請戴小姐照顧到我的感受。真的,一點不客套。”
梁士喬接過錢,說:“好的,我轉告夢巖。”
林雪紅說:“梁先生,現在情況是這樣的,紐約幾個債權人都不願意去柏林,我請許主席出面做做工作。許主席知道您來,約了九哥、布蘭迪和庫格列夫,待會兒見個面。我現在沒資格要求什麼,但還是想請梁先生能給點支援。”
梁士喬停了好一會兒,說:“劇組只給了夢巖4天假,除去兩天往返路程,在巴黎的淨時間也只有兩天,但這對於資方已經是很仗義了,你知道劇組要維持一攤子運轉,每分鐘都是錢。召集到柏林開會費用不小,你資金這麼緊張,我的意思……”
林雪紅說:“這個錢省不省都救不了命,趁手裡還有倆私房錢,我得博一下,眼下就是根稻草我也得當井繩去抓,我盡力了,對自己對朋友都是個交代。”
梁士開說:“你傳真裡說羅先生跟葉子農是萍水之交,那是什麼關係?”
林雪紅回憶道:“那是1987年,家明還在北京開公司,有一天家明辦公室來了一個陌生人,說是有個專案希望家明給他5萬元投資用一年,然後返還家明50萬,他拿出500塊錢放到桌上,說我就買你5分鐘的時間。家明說騙子我見多了,我就給你5分鐘,我倒要看看你能出什麼騙招兒。結果等那人說完了,家明拿出2000塊錢給他,說溫州人向來都是賺別人的錢,你要能到溫州賺來溫州人的錢,我就給你投資,說你要是騙子,你的學識也不是一般的騙子,這點小錢就當賞識你的學識吧。過了半個多月這人又來了,他拿著那錢真去溫州做了筆生意,賺了8000塊錢回來,所有過程都有據可查,那不是作假能作出來的細節。家明是說話算數的人,二話沒說甩給他5萬。”
梁士喬笑了笑說:“我知道北京有句土話,形容不靠譜的人叫二。至少在一般人眼裡這倆人都夠二的,恐怕當故事說都沒人信哪。”
林雪紅點點頭,說:“可不是嘛,家裡人都說家明瘋了,居然相信這麼個騙子,好在錢也不是很多,這事就過去了,想不到一年後這人還真就提個皮箱找上門來了,箱子一開啟整整50萬。家明問他掙了多少錢,他說掙了200多萬。當時家明正籌備來美國發展,就說你別幹了,跟我去紐約吧,那兒有大舞臺。這人說他已經不幹了,已經攢夠了出國的錢,他要去柏林。倆人吃了一頓飯,推心置腹談了一場,家明這才知道這人要去柏林是為了研究馬克思主義。臨別,家明說什麼都不要那50萬,家明說我不要你的錢,你要真想謝我,就送我一句比50萬還值錢的話吧。這人想了想,說那我就送你四個字吧,見路不走。”
梁士喬聽得人神,說:“這故事蠻有意思的。”
梁士喬等了一會兒,見林雪紅久沒下文,就問:“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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