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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那花帖,淡聲問道:「什麼時候到的?」
宮娥恭敬地回道:「到了一個時辰了,一直侯在外面。」
烏苔有些意外,畢竟她慢條斯理地洗漱裝扮並用了早膳,並不知道外面有洛國公府的老太太候著。
不過她轉念一想,倒是也對,如今她可是皇后了。
哪怕是地位岌岌可危,隨時可能被這位皇上給拱到一邊的皇后,但她也是皇后,那名份上的老祖母,自然也得恭敬地守著規矩,候著她用了早膳。
只是不知道,如今洛國公府老夫人來做什麼,如今她們應該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應該知道自己知道了,這事兒都已經扯明白,現在再來見自己,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不免好笑,便還是命人傳了洛公府老夫人進來。
她這麼隨意說了一句,那旨意便由宮娥傳出去,又由門外候著的太監一路小跑過去,不多時,就見兩位宮娥攙扶著洛國公府老太太,後面還跟了範氏,就這麼低著頭匆忙進來了。
她們進來後,頭都沒抬,便跪在那裡,給自己請安。
烏苔坐在紫檀木椅上,將手輕輕地搭在扶手上,淡聲說:「起來吧。」
這時,洛國公府老太太並範氏才起身。
起身後,也不多說話,就恭敬地站在那裡。
烏苔想著這兩位年紀大了,便道:「賜座吧。」
老太太忙說不必,不過烏苔還是命人搬了春杌來,老太太就著那杌子坐下半邊,範氏沒杌子,便從旁站著。
老太太半坐下後,才陪著笑,客客氣氣地道:「娘娘,這一段,你為太上皇求佛祈福,可知道老身在家裡,有多掛念,總想著娘娘怎麼還不回來,你父親和你母親,也每每惦記著。」
烏苔一聽,望向範氏:「竟有此事?」
記掛她,這不是說笑嗎?
烏苔這麼一說話,範氏忙低下頭,恭敬地陪著笑:「可不是麼,到底是母女連心,總是心裡惦記著,想著娘娘什麼時候回來,臣妾還特意為娘娘做了一件小衣,想著親手交給娘娘。」
烏苔便越發好笑了,她可是記得,曾經範氏在她跟前怎麼說的,不曾想如今竟這副嘴臉了。
可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老太太見此,忙道:「母女連心,哪有不惦記的。」
說著,她便拿眼看向旁邊的宮娥,那意思,倒是想著宮娥退下,好說句私密話。
烏苔也就由著她,示意宮娥退下。
待到宮娥退下後,老太太便有些迫不及待了:「娘娘怕是不知,自打你走了後,我恰問起你父母,知道了你母親說給你的那些話,我自是氣得不行,倒是要把他們趕出去,無論怎麼著,娘娘也是由我一手撫養長大的,娘娘秉性,我都是知道的,斷斷沒有和娘娘生疏了的道理。」
老太太說著這話,給了範氏一個眼色。
範氏低著頭,上前,艱澀地道:「老太太說得是,娘娘,往日我便是有萬般不是,只盼著娘娘看在過去的情分上,饒恕了便是,往日實在是我糊塗了。」
烏苔看著,越發覺得荒謬至極。
說起來,當時洛國公府要自己嫁給懋王,還不是賭一把,如今倒是賭對了,懋帝登基為帝,只是自己絕不會再當她們手中的棋子,任憑她們擺布便是了。
當下她便道:「糊塗了,怎麼糊塗了?」
她輕笑了聲:「老祖母也是說笑了,我怎麼不記得了,可是母親做了什麼事,倒是說給我聽聽。」
範氏見她這般,越發窘迫,求助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無奈,嘆道:「烏苔,你是正正經經我們國公府的女兒,你母親以前是糊塗,倒是錯認了女兒,如今,如今她是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