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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便把村裡的大事小情以及一些關鍵人物弄了個一清二楚。所以老根叔找到他時,他一下就喊出了老根叔的名字。這讓老根叔不禁倍感親切,剛才在路上還滿腹的疑慮立時就遁得無影無蹤了,一口氣把鐵生家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有這樣的事?”周助理眉頭一皺,問,“滿倉的父親在哪兒?”
“我讓他在家等著哪!他腿腳不好,不方便跟著我到處找您。所以,還得請周助理辛苦一趟啊!”老根叔客氣地解釋著。
“好吧,那您請帶路。”周助理腰身略彎,右手向前一伸,做了個請的動作。
兩人來到倉庫滿倉家時,鐵生正坐在沙發上著了魔般地一遍遍撥著手機,看到兩人進來,也不站起來打招呼,那神態就像跟誰賭氣似的。
周助理看也不看鐵生一眼,直接從他手中拿過手機,按照他撥過的號碼重新撥了一遍,結果裡面傳來的果真是手機系統提示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或不在服務區內。
周助理把手機放回到鐵生手中,看鐵生正用一種無助、悲哀、祈求和渴望的目光瞅著他,便安慰他說:“這玩意兒我也剛用不久,弄不太明白。不過我覺得沒什麼問題,估計不是滿倉的手機出了問題,就是有人故意惡作劇。”
“你是說,滿倉肯定……沒事?”鐵生磕磕巴巴地問。
“沒事,放心吧!”周助理一邊往外走,一邊肯定地說,“有事的話,公安局那邊早有動靜了。”走到門口,又轉過身補了一句,“這樣吧,我託省城的朋友幫忙找一下滿倉,看能聯絡上不,聯絡上了告訴您。”
周助理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卻彷彿在鐵生心上卸去了千金重負。他長舒了一口氣,因來不及抓起柺杖去送客,只好坐在床上,不斷向周助理的背影哈著腰,嘴裡重複地叨咕著一句話:“謝謝周助理,謝謝周助理……”
鐵生近乎討好的神態,令站在一旁的老根叔不禁面露鄙夷,心裡嘆道:這樣一個廁所裡的石頭般又臭又硬的主兒,一輩子可能沒向誰彎過腰,現在為了兒子,競也能如此卑躬屈膝。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哪!
周助理走後,鐵生藉著突然好起來的心情,顛吧顛吧地鼓搗了點簡單的飯菜,和老根叔倆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來。
心病卸去了一大半、或者說是沒有了心病的鐵生,基本是敞開了懷地喝著。可喝到最後,他恍恍惚惚聽到了一句話:
“哼,別高興得太早,誰的話也不能證明滿倉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即使現在還活著,但是不是在明天后就可以如所預料的歸來,這還無從估定!”
鐵生想反駁,舌頭卻硬得無法打彎兒。他在心裡不服氣地罵了句:“操,你算個逑,說這樣混賬至極的話!”後,便無法控制地昏昏睡去。
鐵生睡著,思緒卻還在兒子滿倉身上,尤其剛才聽到的那句話,令他本已輕鬆不少的心又重新提溜起來。不知為什麼,他感覺自己的腿腳好像突然好了,於是扔掉柺杖,想衝出門去尋找滿倉,可這時門卻突然哐地自己大開了,一股風隨即旋轉著湧進來。風是立著的圓柱形,轉著轉著站住了,瞬間變成了一個人形。人形似乎沒有腳,飄飄蕩蕩的,脖子上掛著一根繩索,舌頭伸出老長。鐵生定睛看時,人形青白的臉便逐漸清晰起來。是滿倉!
“滿倉,我的兒啊!”鐵生大哭起來,上前欲去擁抱人形,卻一下撲了個空,這才想起滿倉已是鬼魂,人是碰觸不到鬼的。
人形絲毫不理會鐵生的傷心欲絕,用一種似哭非哭、似怒非怒的聲音說:“爸啊,你三十幾年前做錯事情,害得你兒我斷命為你還債,屍首也被野狗啃得只剩下骨頭,可你卻還有心思喝酒,我要挖出你的心看看還是人心嗎?”說著飄到鐵生床前,伸出兩條被野狗啃得只剩下骨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