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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差不多習慣了他們的存在,懶得搭理他們,自顧自地坐上汽車,對早已準備好的司機道:“去‘金百合’舞廳。”
“是,夫人。”
沒錯,今天我要回到我和顧卓遠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尋找屬於我們的回憶。
“把車靠邊停好,我一個人走走,讓全部人都別跟著,別給我添麻煩了。”我對下了第一道命令。
“是,夫人。”
我發現不是吳媽的嘴甜,而是他們所有人都只會這一句。
然而我一下車就自個兒打了自個兒的臉,不是他們給我添麻煩,而是我給所有人添麻煩了。
金百合果然如它的第一個字一般,金碧輝煌,高調奢侈的裝修風格,門面的石門上雕刻著幾朵正在綻放的巨大百合,金燦燦的百合如同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下。石門上又牽繞著永不熄滅的彩色閃燈,門前,兩列長長的花籃隊伍整齊地排出一條通向燈紅酒綠的內部。花籃都是由白色的百合真花插滿,應是舞廳的客人送的,它們的氣味清甜純潔,和“金百合”土氣金黃的三個大字很不搭調。
這就是上海,有錢人的天堂,不管國家破落成怎樣,不管日本人侵佔了我們多少國土,上海租界裡,大家還是該尋歡作樂的就尋歡作樂,該花天酒地仍舊花天酒地,誰的家破人亡都與自己無關。難怪舞廳門口“金百合”三個字旁邊小小的寫著“天上人間”四字,有錢就是天上,沒錢就是人間。這些字眼現實的連標點符號都沒有,但看的人總能一目瞭然地讀懂。
我正出神地想著當日與顧卓遠碰面,噢,不,碰車的地點,就真的再次讓車給碰了,只不過這次不是顧卓遠的車。
前方疾馳而來的大汽車急驟地按著喇叭,他來不及剎車,橫衝直撞地向我飛馳奔來。我嚇得四肢癱軟,做出的唯一反應是沒有反應。
幸好,他及時在我腳前不足半米的地方緊急剎車停住,我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總算又放了回去。
“怎麼走路的啊?撞死你活該,也不看看誰的車?死了都沒地方賠!”如期而至的謾罵。
我身後“唰唰唰”地湧來了眾保鏢。
對方司機看我們的架勢倒也絲毫沒有露出驚恐的表情。
他好像很趕時間,或者說他車上的金主很趕時間,他不打算跟我們吵架:“今天陳小姐有急事,算你們走運。”
“誰是陳小姐?”我回頭問了問一樣不知所云的保鏢。
“陳小姐都不認識,嘿嘿,虧你出門這陣勢,上海白混了。”司機扔下一份報紙,確切地說是砸了份報紙在我身上。
我攔住要發飆的保鏢們,彎腰拾起地上的報紙。
抬眼時看到拉下半截的車窗裡半張妝容精緻,樣貌不算出眾的女人臉,她鼻孔朝天地眼角都不看我一眼,趾高氣昂的模樣讓我聯想到王婷婷。
我低下頭,只見報紙上的頭條粗黑的字型一筆一劃分外清楚地印著:顧卓遠的新歡陳美雲——顧氏新星,有望成為顧卓遠新寵坐擁顧氏。
剎那間腦中電光石火,我整個人空白了一瞬,下一秒瀕臨崩潰。
作者有話要說:
☆、31淚臉香紅溼
我顫抖著手,連報紙都拿不穩,我試圖看清那則報道,但是每一個字都像流利的刀片要劃破我的心臟,它們又像一個笑臉,張牙舞爪的嘲笑著此時的我。
那些字在眼前越來越模糊,不知何時我早已淚眼朦朧。
從前堅強的我哪裡去了?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因為報紙而哭了,什麼時候報紙成了本世紀最具殺傷力的武器?
我想過一千一萬種替顧卓遠開脫的藉口,統統失敗。他明明有能力不讓這樣的新聞登報的,如今上了頭條,只能說明報道是由他本人操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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