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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特約寧湖像一塊柔軟的藍絲絨,靜靜地躺在綠草地上,美得讓人挪不開眼。之所以說它像絲絨,是因為陽光下的湖水泛著光澤,而這種光澤又不似寶石那般搶眼。
湖中,綠頭鴨們有的在悠閒地曬著太陽,有的在用嘴巴梳理著翅膀上的羽毛,有的從水裡鑽出來,甩出一連串水珠。還有很多不知名的海鳥拍打著翅膀從湖面上掠過,掀起一圈圈的漣漪。
幾年前,當我還在倫敦自以為是地追男神時,我媽曾約我一起去冰島度假,但我拒絕了她。沒過幾天,她在特約寧湖一邊喂海鳥一邊給我打來電話,告訴我夕陽有多美、生活有多悠閒。不僅如此,她還在《雲遊》雜誌上搞了個最愜意的國家排行榜,她以主編的身份提名了冰島。
“知道嗎,特約寧湖有很多絨鴨和海鳥棲息,所以當地人稱它為鴨子湖。”我笑著向陸西城賣弄。
陸西城學著我席地而坐,把單反遞給我:“給你講個冰島人的故事吧。”
有個冰島人喜歡釣魚,他每天坐在湖邊的陽光下垂釣,釣到魚就送給街坊鄰居。
有人對冰島人說,你可以把釣到的魚賣了,攢了錢去買魚竿,然後在湖邊出租魚竿賺錢。
冰島人問,為什麼要這樣做?
那個人說,這樣你就不用自己勞動,可以很愜意地享受陽光。
冰島人笑著說,可我現在就是在很愜意地享受著陽光啊!
“具體的故事內容我忘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陸西城看著遠方。
我順著他的目光往遠處看。在之後的幾十分鐘裡,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言語,就這樣安靜地、自顧自地在這片土地上讓心扉徜徉。在我的目光所及之處,一切都像是愛麗絲誤人的那個童話世界:沿湖而建的低矮房屋、五顏六色的房頂、在湖邊擁吻的情侶……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金髮婦人正拿著一袋麵包喂湖中的鴨子。她笑得很開心,連眼角的魚尾紋都充滿了神采飛揚的活力。我託著下巴一直盯著她看,結果看著看著,連夕陽到來了都沒有發現。
陸西城站起身來,他走上前對那金髮婦人說了些什麼。婦人看了我一眼,笑著分了一袋麵包給我。我又驚又喜,一時忘了伸手去接。
“Help yourself(請隨意) !”她拉過我的手,將麵包袋子放在我的手上。
我連連道謝。
我學著金髮婦人的樣子,用拇指和食指將麵包碾碎,每次一小點一小點地灑向湖中。綠頭鴨們爭先恐後地圍了過來,用極大的熱情爭奪著食物。我一興奮,向空中也撒了一把。飛翔的海鳥們也嗅到食物的氣息,成群地湧了過來。數量之多,幾乎要將我淹沒,我從未在同一個地方看到過如此之多的海鳥。
我見海鳥紛紛爭奪,索性將袋子裡剩下的麵包屑全部撒了出去。然而一陣風吹過,麵包屑受到了阻力,全部落在了我的身上。海鳥們可管不了那麼多,眼中只有食物的它們集體向我撲了過來。我嚇得趕緊閉上眼睛,雙手掩面。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被海鳥啄成蜂窩時,有人用什麼東西把我圍了起來。
我睜眼、抬頭——咫尺之處是陸西城英挺的鼻樑,而我正被他用風衣擁在懷中。充斥在我四周的,全是屬於他特有的氣息。
我臉紅了個透,此情此景,早已在我的期待之外。我很渴望跟陸西城獨處,卻並未料到會跟他有肌膚之親。我驀地想到了安妮 · 張經常掛在嘴上的話:女人就是這麼矛盾,一邊不害臊地渴望著發生點什麼,一邊又想要留住該有的矜持。
“別亂動,拍掉身上的麵包屑!”陸西城比我冷靜多了。
我反應過來,乖乖地照他說的做了。可不知是不是出於慣性,海鳥們盤旋在我們四周,遲遲不肯退去。我見它們沒有想要撲上來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