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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意!
可巧珍和滿倉卻認為,同不同意是大人們的事,好不好才是他倆的事。所以對李繼山的話是左耳聽右耳冒,明裡不行就暗裡來,反正鐵了心要在一起。
李繼山人長得粗,心思也不細密,認為只要他不點頭,兩人再鬧騰也不過是小孩兒在過“家家”,掀不起多大風浪,便也沒再過多上心。直到一天傍晚,斜陽懶懶散散地還在西天上,他發現巧珍從外面回來,兩根長長的辮子上粘著少許碎樹葉類的東西,心裡第一次咯噔了一下:莫非巧珍和滿倉……?
李繼山不敢想下去了,他板著臉問:“巧珍,去哪了?”
“哦,”巧珍停頓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說,“跟人學做手套去了。”
“學做手套怎麼還弄得頭髮上淨樹葉子呢?”李繼山句句緊逼。
巧珍先是一驚,繼而臉一紅,有些慌亂地說:“啊,做完手套,和春妮去村頭轉了一圈,可能是風捲上的吧。”
“放屁!”巧珍的異常反應進一步加重了李繼山心中的猜疑,他突然暴跳如雷,雷公電母般對著巧珍一頓閃電霹靂,“春妮今兒一早就去了鎮上姥姥家,現在都沒回來。你說,你是不是跟山娃那個窮小子鬼混去了?”
雖然謊言穿了幫,巧珍仍然不想如實回答,可一時又想不出如何搪塞,情急之下,便氣哼哼地扭身向自己屋裡走去。可人還沒到門口,就被李繼山一句如雷貫耳的“你給我站住”定身法似地定住了。長這麼大,父親還是頭一回這樣對她,巧珍覺得很委屈,叛逆之心也因此生出。她站住了,卻背向著父親,一動不動。
“你給我轉過身來!”李繼山第二聲響雷接踵而至。
巧珍不但沒動,還倔強地一甩頭,兩根長長粗粗的辮子便挑戰般飛起,又示威般落下。
“翅膀硬了,管不了你了是不是?”李繼山氣壞了。他見巧珍對自己的命令不理不睬,無奈之下只好自己轉到巧珍面前,用完全高了八度的聲音警告說,“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不准你再接近那個窮小子一步,否則我打斷你的腿!”
“您要打就打好了,反正我是一定要嫁給滿倉的。”巧珍還是那麼硬硬地直立著,目光劍一般與父親對視著,眉眼和嘴角都透露著一股倔強。
“不可以!”李繼山瞪著眼珠子大吼。
“我自己的事,用不著非得您說可以!”巧珍也一反常態一句不讓地反駁著父親。
李繼山還是第一次領教女兒的倔強,他本不想對女兒動粗,可巧珍讓他騎虎難下的態度讓他心裡的火像遇見了風,呼呼直往喉嚨上竄。他眼睛緊盯著女兒,腿簌簌抖動著,氣得說不出話卻又無從掙回面子,恍惚間,便一抬手,“啪!”地一個耳光脆生生地落在了女兒臉上。
巧珍愣了。她先是用手捂住火辣辣的半邊臉,然後緩緩地抬頭望向父親,陌生而仇恨的目光下,碩大的一串淚珠撲簌簌滾落。
李繼山也愣了。他看著女兒手掌下那掩蓋不住的正在慢慢擴大並加重的紅色,悔恨心痛得直想抬手再烀自己兩巴掌。
可李繼山畢竟是李繼山,父親和連長的雙重身份,讓他很快強制住了不穩定情緒的擴大氾濫,他重新板起臉,卻又不敢面對女兒那張傷心得近乎木然的臉,便扔下了一句頗有權威代表性的“從今天起,不許踏出大門半步!管不了你了還!”的話後,背起手,邁著看似穩重其實很慌亂的步子走了,留下巧珍一人,像經受了一場暴風雨的小鹿,委屈地啜泣著。
第十八章 情傷的舊事 之 抗爭
巧珍被父親“禁閉”了!除了上廁所可以由母親陪著去,其餘時間一律不許邁出家門一步。
這在巧珍的成長曆史中還是第一次。巧珍便躺在自己的小屋裡,作出了公開的反抗: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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