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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在對的時間遇上他,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外面過道里傳來張靚穎“這該死的愛”的手機鈴聲,聽這歇斯底里的音調,此曲大概又是描述愛得死去活來、無法自拔,拔了又拔,將拔未拔,隨時準備要去殉情自殺的一首歌,真是警醒得很。我想在“動心”升級成瘋狂的愛情之前,我要扼殺並埋葬它,讓它該死到底。
林大人忽然抬頭看我,漆黑的眼睛還有不確定的味道。剛好我也盯著他出神,我們兩人四目相對,久久沒有移開,好像在酒吧裡玩比賽誰能盯對方眼神更久的無聊遊戲。林大人的眼神黑得清澈,如玄色的綢緞,在這暖色中妖豔地展開,既單純又性感,既像吹著口哨的無邪少年,又像拉著大提琴的深沉男人,我頑強地負隅抵抗了會兒,終究繳械投降,將目光順勢掠過林大人,投向他身後厚厚的夜幕。
林大人走過來,坐在我旁邊的凳子上。
我因為剛才瞪眼比賽敗陣下來,覺得應該說些什麼來掩飾這樣的尷尬,我看著鹽水瓶問道:我怎麼在這裡?
林大人的聲音很平和:妖子,是腦瘤。
我本來還在假裝自己一副很傻很天真的表情,但後半句話雖然只有寥寥幾字,卻說得驚天地泣鬼神,足夠讓我錯愕地轉過頭看著林大人:什麼?
林大人重複了一聲:CT掃出來,你有腦瘤。
就跟電檢視像突然失去訊號一樣只剩滿屏的雪花點和刺耳的雜音,我腦子一片空白。空白好久之後,才意識到現在腦子能空白這麼久,果然是有腦瘤的徵兆了。我悲從中來,想到自己曾認定會有一個又帥氣又多金又腹黑又深情的完美男人拯救我這株大齡女青年,可是我發生了一夜情,處女終結者卻有家室;我替好友打架,好友的男朋友卻沒有因此將視線轉移到我身上;我患上了腦瘤,死之前不曾有個歐巴揹著我漫步海灘看夕陽。別說一起去看流星雨,活了27歲,連顆流星也沒見過,倒是曾有過半夜誤將樓上扔下未完全熄滅的菸頭當做流星許過願的經歷。事實證明,言情作品看多了,腦子容易出現以上這些精神問題,現實中,我的一生中沒有愛情片,更沒有偶像劇,連湖南衛視山寨偶像劇的命都沒有,最後只能是一出毫無情節波折、生命因腦瘤畫上句號的超現實主義風格的紀錄片。
紀錄片超現實的風格體現在宣佈這個腦瘤訊息的不是別人,正是由女主角暗戀的有婦之夫泰然處之地說出來的。這部紀錄片雖然沒有狗血的言情成分,但是有這樣的反轉劇情作為點睛之筆和令人譁然的結局,不失為一部優秀的影視作品。現在所有東西要講究個創新,各個電影節上電影放映濫了,紀錄片終於開始廣受青睞和好評。我想我要是在彌留之際將我的一生拍成個記錄片,因了這個結局,也許在什麼多倫多電影節上大放異彩也說不定。現在英鎊也值錢,我把這筆獎金給我那老來得子最終也逃不開白髮人送黑髮人悲慘命運的雙親,算是盡了孝。
我覺得在有生之年尚有這麼一件有抱負有理想有意義的事情待我去做,死就昇華成了重於泰山的大義,於是我很是鎮定地問林大人:林子松,你坦白告訴我,我這是不是晚期?
林大人很是失望地說:你沒有什麼想交待的?
我誠實地道:這得取決於我活多久,夠不夠我做那件有意義的事情。
林大人又有些欣喜地說:什麼有意義的事情?
我又誠實地道:賺錢。
林大人的表情大多數時候是面癱的,很少大笑,很少惱怒,從來不說髒字,連口頭禪也沒有,以上林大人失望和欣喜這些豐富的表情,只是從他微微皺眉和舒眉中推斷出來。但是林大人在聽到我這句“賺錢”之後,他終於有了些人生該有而且大家輕易就能看出來,而不用費腦解讀的面目來。他一臉嫌惡地說:你腦子裡長的不是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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