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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者曰:“吾截其某杈。”擲之,杈落,匕首故在手。又別擬之,三擲而三中。韓諮嗟驚詫。客曰:“爾曏者太孟浪,幸遇我,倘值吾兄弟之暴者,爾作此樹杈久矣!”韓唯唯,請客示姓名,誓圖報效。客笑曰:“無須爾!吾屬雖肝人喋血,其實行雲流水耳!散遊天下,率二歲一期會,雖數千裡不失約,此外無知姓名者,爾何問為?”
既至韓門,解所贈囊擲地,曰:“吾往矣!”已縱馬絕塵而去。韓賴其資,遂為富人。
易內
有甲乙相善者,乙妻有姿,甲通焉,乙知之而弗禁也。他日乙偶自外至,獲甲於床,佯怒,甲叩頭曰:“若不深責,願以荊婦薦枕蓆,易內而處,亦猶行古之道也!”乙許之,與之期而縱之。
甲歸告諸婦,婦不可。甲無以謝之,固強婦。時甲兄養疾於外,嫂不節,婦因獻策曰:“請說嫂而代之。”乃詭言甲實他往,己苦畏,挽嫂共宿,故為媟語以蕩之。伺其已寢,託如廁暫出,使甲以乙往,而己之嫂室宿焉。於是嫂竟與乙狎,甲亦趨乙家,尋其故歡。
是夜甲兄忽歸。甲婦已熟寢,其扉闔而弗遂。甲兄入,徑登床,以為妻也,啟衾而憑焉。既亂,乃知為弟婦,各秘之。
其後甲乙隙於末,交相抉露,以為謗,事遂彰。
非非子曰:以媸易妍,甲誠巧矣。以姒易娣,甲妻又巧矣。孰知冥冥中更有巧於易者哉!天道耶?鬼神之戲耶?籲,可畏也!
石先生
葉生者,文而綺者也。嘗遊楚,至襄漢之間,資匱不得返。不得已為卜者以市,間亦懸中。某氏神之,遂主於其家。主人故服賈,不常歸。比鄰類業樵牧者,非問卜,亦率不至。葉生既苦其旅而獨也,短構微吟,以思以嘆。
一夕,忽有排扉者,顏蒼然而無髯,身儽然而短,正步端視,殊類有道。葉生起迓之,問其姓,曰:“石”。其居,曰:“鄰。”且曰:“吾居此舊矣。聞子也才,故就子。”葉生謝焉,稱曰:“石先生。”先生謝:“不敢。”揖之坐。再三,然後就賓位。與之言,頗根實,葉生竊喜,以為遭先生晚。將曙,先生辭去,送之出戶,則固辭。請其廬而造焉,則又辭。且曰:“必若是,不復敢見矣。”葉生曰:“敬諾!”先生為反闔其扉,然後去。
於是夜定輒來,來必讓而坐,坐必肅。葉生容或不莊,誤言或稍稍戲笑,輒不悅,然後知先生迂而固也。亦漸漸苦之,然始終敬之不敢懈。
一夕對月賦小詞遣意。先生來,遽索觀之,未竟,艴然怒,抵詞於地曰:“奈何為此耶?”遂起行。葉生惶駭,問其故,不答。追謝之,不顧。出戶十餘步,僕而滅。葉生驚,旦視其處,鄰父系牛石在焉。
瘋道人
有瘋道人者,敝裘一襲,冬夏服之,忽哭忽笑。人問:“哭何悲?”曰:“無悲。”“笑何樂?”曰:“無所樂。”遇人輒拜,亦無所求也。語無倫次,如風雨之迷離,雷電之倏忽,往來齊趙間,人皆呼為瘋道人。
傅菊衣嘗赴貴家宴,道人在焉,飲噉兼數人,杯盤俱為之罄。眾頗鄙之,而菊衣獨奇其量。他日,乃招道人飲,道人欣然來。菊衣為具豚肩羊胛各十簋,雞鳧這屬稱是,殽胾皆大臠,絡繹竟日,至則盡之。酒亦無算爵,終不醉飽,及暮而止。菊衣問之曰:“道人日食幾何?不常飢乎?”道人曰:“吾食亦不飽,不食亦不飢也。惟向在東海,羅氏姑遺酒二十斛,飲而甘之,飛斛三日,不覺徑醉耳。尚有未盡者,來日當與君傾之。”遂別而去。
次日亭午,道人始來,笑曰:“昨歸逢故人,邀與共弈,竟忘宿約。棋罷,始憶之,真倉卒主人,可便行矣。”引菊衣至一廢圃,坐空亭上,几榻之外,他無所有。菊衣意其誑,欲辭焉,未發也。頃之,見雙鷺在霄。道人招之曰:“速來,客不耐矣!”鷺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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