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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語,深深鼓足勇氣,從背後抱住他的腰際,她的臉靠在他背上,輕輕熨貼,微微摩蹭,失望充塞胸臆……
久久,她開口,強迫自己展眉。“沒關係,我想你就好了。”
他拉開她的手,不放任她小小的手臂環住自己腰間。此刻,他是理智的,母親蕭瑟的容顏映在腦問,就算他做不到誓不兩立,至少要保持距離。
深深繞到他身前,仰角四十五度,問他:“你吻我,是因為你有一點點喜歡我,或者只是法國人的熱情禮貌?”
他沒答。
看著深深的臉,奎爾承認,父親是對的,這樣的女生很容易讓人喜歡,他喜歡她,比普通的喜歡更多一點,只是他明白,這種喜歡不可以,它夾帶太多的罪惡感。
他的反應在她預料之中。
“我很清楚,我讓你吻我,是因為我喜歡你。從六歲那年,聽叔叔形容你,說起你的點點滴滴,我就開始崇拜你,雜誌上的你,叔叔口中的你,和我認識的你有一些出入,但我喜歡你,我確定。”
深深的表白很不上道,沒辦法,偶像劇看太少,她盡力了,盡力告知他,她愛他,非常非常。
奎爾還是不說話,他厘不清心中紛亂無章的感覺。
“我知道我們之間恩怨多,要你喜歡我有困難,不管怎樣,我很高興你來了,即使只有短短兩個星期相眾、只有十四天的回憶,我已經滿足。”
深深吞下口水,對他巴結,但奎爾始終不看她。
他覺得她的自言自語很可笑嗎?
無所謂,他將離去,就算可笑也不過是幾個小時的事情,但她不敦自己遺憾,不想日後追憶,恨起自己的膽怯與不敢表明。
“再過二十年,我去法國找你,到時,也許你願意放下仇恨敵意,也許你願意敞開心情,請我到和平咖啡廳儘儘地主之誼,再談起今日事,說不定你會承認,曾經,你有一點點喜歡我。”
他還是不答話。
深深苦笑,不顧矜持,抱住他,將自己送進他懷中。
她等著他將自己推開,然三十秒鐘過去,奎爾沒動作,深深輕笑開,閉上眼睛,縱容自己短暫幸福。
“聽說塞納…馬恩省河畔有許多舊書店,在那裡,你可以挖掘到許多寶貝,會不會,我在那裡買到你的舊書,書上有你的筆跡、你的心情?”深深問。
她不曉得這個問句建立起奎爾的習慣,從此,不在書本上留字的他,開始在書頁前寫下自己的名字,在字裡行間填入心情。
他期待起,二十年後,他的心情攤在她的掌心裡。
“聽說,河邊有許多賣花的小販,一盆六歐元的天鵝絨等在架上,期待客人青睞,到時,我去找你,你送我一盆天鵝絨,好不好?”
等不到回答,深深自顧自說話,過了今晚,她只能對想象中的奎爾哥哥說話。
他給不起愛情,但他給得起一盆天鵝絨,是的,等他們垂垂老矣,他願意給她一盆綻放的天鵝絨。
就這樣,深深不停說話,他不動也不回答,他們相依溫存,在相聚的最後一個晚上。
然,一通電話,打散了他們為數不多的幸福……
瑞奇出車禍了,人被送往市立醫院,打電話來通知他們的是蘇伯伯——瑞奇的同事,也是他在臺灣最談得來的朋友,他知道瑞奇的所有故事,他一路看著深深長大、一路見證瑞奇不轉不移的愛情。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深深魂魄抽離,她的腳步隨奎爾前進,她的身體自動追尋他的背影,腦間一字字一句句,全是譴責自己的話語。
“都是我害的!”深深在胸前緊握拳頭,顫抖的唇齒不斷控訴自己。“要是我別提議去夜市就好了,我明知道不能放叔叔一個人在家、我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