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5 頁)
在柴房住上一宿,算上一半的房錢。
柴房裡沒有燈火,她窩在草堆邊取暖。開啟那個沉重的包裹,裡面就是當初九郎擲給她的氈毯。想要拿出蓋著,可望望身下的泥地,卻又默默收回了手。
——若是能找到他,不知他還會不會要這條被她蓋過的氈毯?
本以為找到九郎並非難事,等將氈毯與柺杖還與他之後,自己再想辦法打探父親下落,可而今……
她垂著頭,進汴梁前的激動之心變得有些沮喪。
******
次日清早,雙澄付掉房錢後已只剩十幾文,顧不得多想以後生計,背起行囊又匆匆忙忙趕往內城。饒是雪後清寒,街道上又已開始了早市,她為了省錢,連兩文錢一枚的胡餅都捨不得買,就這樣餓著肚子進了內城南邊的朱雀門。
內城建築果然更為雄偉堂皇,晨曦之下烏瓦融金,朱窗精巧。每家每戶的門前都懸掛著華燈,大紅穗子在微風中輕拂。比起喧鬧沸騰的外城,此處更好似瑤臺瓊樓,就連街上過客亦多數風度不凡,時有高抬大轎肅穆而過。
正中間的還是那條青石寬闊大道,昨夜她已從客棧老闆那裡得知,這便是汴梁御街。雖則現在可供常人行走,但官家與皇族若有重大典禮出入皇城,便是要從這御街經過。到那時,道路兩側的朱漆圍欄將御街完全封閉,百姓是無緣親見皇家威儀的。
呵氣成冰的天氣,雙澄走了半晌,手腳被凍得發木。沿著街道兩側都有人在搭建木架,那些木架高可及樓,上面綴有鮮豔織錦,而遠處灑金鋪銀似的天光下,又出現了一座更為巍峨華麗的城樓。
左右兩闕宮門,正中更有宮門五道,皆緊閉不開。城上高閣流朱,飛簷翹翠,一長橫絳色宮燈輕靈懸於簷下,好似雲中飄下的芳菲。
果然是硃紅金釘門,黛綠琉璃瓦。
她抬起頭,迎著陽光,才望到了鐫刻在青灰色城牆之上的三個大字。
宣德門。
鐵畫銀鉤,睥睨眾生。
在那城樓前,亦建有偌大露臺,上搭著華彩簾幔,正有許多人在露臺四周忙碌不停,來來回回遞送著各色花燈。
雙澄緊握著肩後包裹,目不斜視地朝著城門走了過去。
“站住!閒雜人等不得接近皇城!”城門兩側的禁衛遠遠望到了她,便齊齊將長戟交錯,橫亙在門前。一張張肅穆的臉容在甲冑下尤顯冷峻,令人望之生寒。
雙澄停在了原處,城樓巨大的陰影鋪天蓋地傾壓下來,將她整個籠在其間。她怔了怔,道:“我想找一個人……”
“腰牌。”為首的禁衛面無表情,眼神裡含著藐視,似乎知道她根本拿不出什麼腰牌。她果然微感侷促,“勞煩您了,請問這皇城裡有沒有一位叫做容寧的年輕人?我有東西想還給他……”
禁衛就像沒聽到她的問話一樣,將明晃晃的長戟橫斜在她身前:“哪裡來的鄉下丫頭,莫非把此處當成認親地方?休要再囉嗦,還不速速離去!”
“可是他說住在宣德門內……”雙澄還未來得及將話說完,兩名禁衛已不耐煩起來,堅冷長戟交錯著格住她的腰,大力一推,便將她抵出老遠。
“再胡言亂語,休怪我們依律責罰!”禁衛厲聲呵斥,轉身便又回到了緊閉的城門前。
雙澄抿緊了唇,在陰影處站了許久,轉過身慢慢離去。
******
她在內城裡找人打聽關於九郎的事情,可連著尋了幾個行人,不是搖頭表示從未聽說過,就是連正眼都不瞧她。到最後,她只得提著包裹又回到了外城的那個小客棧。
老闆見她悶悶不樂,便問起她今日遭遇。雙澄怕別人笑話,便只得含混說道:“本想去找一個遠親,可他住在宣德門內,我連進都進不去。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