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11(第1/2 頁)
沈鳶這一路起初還能堅持住不睡,到了後頭,興許是夜裡讀書久了,竟就也跟著睡了過去。
那醒神的香球也不知醒了個什麼。
頭一點一點,做了好些斷斷續續的夢,中途恍惚被顛了一下,手爐險些落了地,依稀有誰的手輕輕託了一下他的後腦,接過他抱著的書和手爐,他便又睡了過去。
待醒來時,依稀聽見有誰用極低的聲音說。
“衛錦程已回了信了……
“明日……出城來……”
他模模糊糊輕哼了一聲,揉了一下眼皮。
這聲音便斷了。
他抬頭,正對上衛瓚近在咫尺的一雙眼,身側隨風似是隔著窗,用極小的聲音稟告資訊,見他醒了便住了口。
沈鳶登時自己先瞪大了眼。
見鬼了,他睡在衛瓚懷裡做什麼?!
衛瓚眼底含笑,手還繞過他的肩、輕輕按著他的頭做固定,彷彿兩個人親親熱熱地窩在一起,又或是衛瓚就這樣摟著他——他睡前可不是這麼個姿勢。
他面無表情坐起來,發覺車已停了,外頭正是萬安寺。
便聽衛瓚道:“已到了有一會兒了,見你還睡著,便讓隨風先稟事。”
“我先下去,你剛睡醒,在車上待一會兒再走,省得受了寒。”
沈鳶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雲淡風輕地“好”了一聲。
也沒臉正眼看衛瓚。
只是後槽牙在一前一後地磨。
熱氣一陣一陣從腳爐往上頭湧。
衛瓚還把兔子軟枕塞回他懷裡,道了一聲謝。
待衛瓚走了。
他才冷聲問知雪:“怎麼不叫醒我?”
知雪委屈巴巴道:“小侯爺不讓。”
自家公子睡著睡著就睡到人懷裡去了。
她倒是想扶一把,可小侯爺就坐在那兒呢。
那時小侯爺還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把人往懷裡帶了一帶——這誰敢叫醒他啊?
沈鳶看了那兔子軟枕半天,面無表情、惡狠狠揪了耳朵一把。
不爭氣,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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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萬安寺,便各自在靜室歸置。
萬安寺的靜室不大,沈鳶與衛瓚住得一牆之隔。
知雪照霜二人收拾得輕車熟路,沈鳶卻是一直一言不發,立在窗前發起呆來。
知雪喊他:“坐了一天的車,骨頭都要僵了,公子歇一歇罷。”
沈鳶卻搖了搖頭:“我有些事想不通,得再想一想。”
知雪愣了愣,說:“什麼想不通?”
沈鳶半晌才吐出一個名字來:“……衛瓚。”
知雪笑道:“我見小侯爺這些日子脾氣挺好的,路上也曉得顧著公子了,可見真是長大了。”
沈鳶一時想到衛瓚路上是怎樣“顧著”他的,又是耳根發燒臉發黑,好半晌才把這丟人的事兒
從腦子裡趕出去。
頓了頓,卻搖了搖頭:“並非是此事。”
知雪道:“還有什麼?”
還有他半睡半醒時,隱約聽見隨風向衛瓚稟告的低語。
大房的老爺衛錦程。
他總覺得衛瓚此次隨他來萬安寺事有蹊蹺。
他喃喃自語,也不曉得是在同知雪說,還是在同自己說:“前些日子聖上視學,有意要他來清查兵部賬目,可他卻並沒有應,此事最終由大房老爺衛錦程頂上了。”
“我當時也沒當回事,只是這幾日從國子學裡聽聞,此事竟越查越兇險了。”
“起先只是查出了些兵器銀兩的貪墨,誰知細查下去,竟少了一批甲冑。”
大祁不禁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