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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浮的家裡人打來電話,當時他正讓這群新兵在早晨的太陽底下練站姿,注意到韓放眉頭微皺還沒多想什麼,電話就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周浮就知道短時間難糊弄過去,暫時讓別組的教官來看管一下自己這邊,然後大步走到操場外邊沒人的地方接起電話。
韓放這個時候完全沒留意到周浮離開,他覺得自己的胃抽搐的越來越厲害了,叫他冒出了許多冷汗,想著要請假去醫務室拿些藥,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腿就有些因為心思鬆散而虛步了一下,讓教官捕捉到了,他手上正捏著皮帶,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經反射性習慣的抽了下去。
每個教官訓兵的方式不同,個別喜歡用別的東西代替,要麼是隨手摺下的一根樹枝,要麼就是皮帶,這可比直接踹痛多了。
韓放胃正痛的抽搐,冷不防一皮帶抽到他腿上讓他猝不及防的摔到了地上,冷汗隨著額角滴到了地上,他的眼神就那麼渙散了一下,升起了幾絲恍惚感,連帶著疼痛也隨之停頓了一下,然後教官的聲音傳到他耳朵裡:“周浮帶的新兵怎麼還有這種偷懶耍滑的,看樣子得再好好整……”
一記拳頭凌冽的朝他的腹部擊過來,接下來眼前這個人就跟瘋了似得往他身上招呼,他眼神兇狠,這樣兇狠的眼神活生生把人盯的一個哆嗦,那教官被這突然的一擊打得沒有防備的痛的弓起了腰不自覺往後一躲,韓放下一腳卻也狠戾的踹了過去,把人踹出了一段距離又不依不饒的撲了上去。
韓放肌肉緊繃著咬緊了牙關,他的胃本來就有些胃痛的抽搐著,不能使力,可在他那麼猛力的狀態下疼痛跟抽搐也就越發鮮明瞭,但韓放不管不顧,他有生以來第一次以那麼狼狽的姿態被打得摔到地上,再加上還是讓他不明不白遭了那麼一記痛擊,這個時候忍就是傻子,也甭管胃疼不疼了,先打回去再說。
韓放素來不耐痛,誰讓他痛他就讓誰比他更難受。
他眯著眼,眼裡一股子令人心驚膽戰的狠意,他緊繃著身體蓄勢待發的模樣,好似一匹鎖定好獵物的野獸開始廝殺,以為他很好欺負嗎?
韓放扯出了一個陰森的冷笑,這個時候教官也已經反應過來一腳把韓放從身上踹下去朝他臉上也是一拳。
似乎流血了,一滴滴的打在迷彩服的領口上,往下滲透形成了一塊深色的痕跡。
韓放似無所畏懼這一波又一波的疼痛,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拳腳好像就是雨點一樣,他沒有躲開就那麼迎了上去,用著他所有的力量毫不留餘力的去還擊。
怎麼可能不痛,尤其是胃一下又一下的抽搐,每一下就叫韓放心涼,也叫他更兇更狠的面對眼前的人,疼痛激發著韓放要更猛力的回擊,因為他要讓眼前這個人比他更痛更難受,他不能示弱不能低頭,因為他還沒有達到目的。
這個時候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的人,其他教官也陸陸續續的往這邊趕過來,他們吼著讓人去阻攔,可是——
少年打紅了眼,他姿態兇猛又狠戾,連帶著那個比他強壯上許多的教官也有些招架不住,這完全是拼了命你死我活的打法,這氣勢叫人心涼,深怕上前央及到自身。
他完全是不管不顧,不顧自己遍體鱗傷的身體,拼了自己的命也要從敵人身上咬下一塊肉。
讓人看得直哆嗦這瘋狂的狠戾。
那教官也不是吃素的,只是當一個人不在乎你給的疼痛而使拼了命的要弄死你,這個時候他也沒辦法了。
周浮還在講電話。
“……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家裡都指望著你。”
“我沒這個心思。”
電話那頭冷笑了一下,“今年要是還不回來,你怎麼跟你爺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