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頁(第1/2 頁)
白平洲站在馬車邊突然打了個寒顫,憔悴多日的鬚髮也頹廢了下去。
「路尋義,路尋義。」他喃喃自語,突然臉色猙獰起來,「是你逼我的。」
李家家主李博敏早已年邁不管事,今日被人拒之門外並不意外,李家早早就呈現頹勢了,他知道李家已經到了一個關鍵的時刻。
他站在雪地中,抱著暖爐,顫顫巍巍地上了馬車,長嘆一聲:「回去吧。」
攪起長安渾水的路尋義此刻只是站在紅梅樹下,看著梅花樹下的花燈,深色的眼眸淡然而冷漠,一旦選擇不笑的路相,總是帶著一股逼人的戾氣,如出鞘長刃,煞氣銳利。
「相爺。」連夜回長安的順平一身疲憊地戴月而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天佑娘娘,娘娘已醒,腹中胎兒也得以保全,只是風寒當日入了骨,娘娘又心有鬱結,只能靜臥養胎,殿下已經上了摺子,要緩行入長安。」
路尋義這才輕輕吐出一口氣,眉眼微微下垂,軟化了之前的尖銳肅殺:「辛苦了,下去吧。」
順平跪在地上不動:「水千森和江儀越及其家人兩日後就被被押解入長安。」
鹽務案鬧得動靜如此之大,聖人為了過個安心年,幕後主使自然不能留著過年,而此事,如今已經落在路尋義手中。
長安城如今人人自危。
早有風聲,太子妃在江南受了重傷,連聖人都了御醫送去江南了。
「帳本和人證都已經秘密待會,旭日親自帶隊送回,小人就是搭著他的船回來的。」
路尋義低眉,白皙儒雅的俊顏在搖曳的燈光照耀下,平靜中帶著狠厲。
他突然笑了一聲,只是笑意沒到眼底,手指捏著手骨,淡淡說道:「倒是讓我久等了。」
—— ——
路杳杳睡得淺,夢中到處都是大雪,洋洋灑灑遮住她的視線,到處都是凌亂的腳印,她一下覺得自己站在懸崖邊上,一下覺得自己流了好多血,一下又是混亂的打鬥。
她睡得不安分,最後在迷迷糊糊間,又看到自己被大雪迷了自己的眼,大紅色的血落在自己臉上,那個模糊身影的人跪在她面前。
雪下得實在太大了,面前之人張著嘴,她卻一直看不清,只能著急地伸手,卻不料抓了一個空。
只是這次,她隱約聽到——
玉佩……
一塊墨綠色的玉佩一分為二,可憐兮兮地躺在地上。
她瞳孔一縮,正打算彎腰撿起,突然覺得肚子抽疼,在滿頭冷汗中倏地睜開眼。
一雙手虛虛地搭在她腰間,她不過是微微一動,手的主人立刻醒了。
「怎麼了。」溫歸遠很快貼了上來,一模她的臉就碰到一手冷汗,心中一驚,「又做噩夢了?」
路杳杳睜著眼,只是看著床道:「肚子有點不舒服。」
冬日難得的大晴天,中午的日色很好,照得屋內如暈開的乳酪,綿軟慵懶。
「我讓御醫來。」溫歸遠緊張地說著,搭在她腰間的手越發小心了。
聖人送來的三個御醫都是婦科聖手。
路杳杳搖了搖頭:「不用了。」
溫歸遠一愣,看著她隨意的模樣,用袖子擦著她額間的冷汗,仔仔細細,認認真真。
「那你餓了嗎?」
自那日從石峰山下來已經一個多月了,她自從見到崖底下摔碎的玉佩,吐了一口血,之後便病了,一直陷入昏迷中,直到順平把春嬤嬤送來,她大概是知道她的靠山來了,第二日終於睜開眼了。
人醒了,卻至始至終都是這般平靜的模樣,便是連著一日誤見到江月樓也只是淡淡地移開視線,視而不見。
那枚玉佩,她冷靜地讓人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