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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哪裡買來的?”
“不是買的,我自己雕的。”他緩緩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那信匣是他利用雕仕女像時剩下來的樟木塊雕出來的,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多加思索,就雕出了一隻雀島來。
“客倌,您雕的雀鳥活靈活現的,您可知道咱茶坊第一舞伶蘇合香最愛的就是雀鳥了,能不能請您多雕一些雀鳥的擺件來,我家姑娘肯定會喜歡的!”小二滿臉興奮之情。
“有空我便雕一些送過來。”他隨口應允,並不想在當下給一臉興奮的小二潑冷水。
“多謝您了!客倌您稍候,我現在就去幫您問一問!”小二興高采烈地拿了信匣和銀子,回頭輾轉問了好幾桌客人,終於問到了幾位前往洛陽販馬的客商,那商人收下了信匣和銀子,朝孫玄羲的方向點了點頭。
孫玄羲點頭回禮,心不在焉地喝著茶,一邊繼續細聽鄰桌的談話。
“上回聽說縣丞之子李均願用萬兩銀娶蘇合香為妾,花坊主一口便回絕了。”一個像是朝中官吏的男子說道。
“萬兩銀都娶不了蘇合香?”一名年紀稍輕的男子問,口音奇怪。
“副使,花坊主說不願蘇合香嫁為人妾。”那官吏又說。
“那麼用萬兩金娶蘇合香為妻呢?”另一名蓄鬚的中年男子笑問,口音和年輕男子同樣奇怪。
“我替大使問一問花坊主,不知花坊主願不願意?”那官吏說道。
“我們吉上大使前兩天在這裡等著見蘇合香姑娘,那天只匆匆看過她一眼,她好像淋了雨,身體不適,不過光看那一眼,我們吉上大使就驚為天人,滿意極了。他很希望能娶到像蘇合香姑娘那樣漂亮的唐女子為妻。”年輕的男子笑說。
“實話說,不太容易唷!”那名官吏搖頭笑道:“據我所知,尚有御史大人、刺史大人也在向蘇合香姑娘求親,倘若蘇合香姑娘不肯遠嫁重洋,吉上大使這邊的機會就不大了。”
“鄭兄弟多多幫忙遊說花坊主,待事成之後自有重禮酬謝。”中年男子起身深深一揖。
那官吏忙推他坐下,笑說:“眼下蘇合香姑娘正病著,而且聽說病得還不輕,我看還得等她病情好轉了以後,才能找花坊主談一談了。”
孫玄羲默默喝著茶,杯中茶色碧綠清澈,香氣襲人,但喝在他口中卻如白水一般無味,他在茶中看見自己的倒影,看見那雙清朗的黑眸中充滿了迷惘憂慮。
他付了茶錢,緩步走出“亂茶坊”。
她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她的燒還未退嗎?他眉心攏緊,心一陣陣抽疼。
剛剛從那幾個男人口中得知了蘇合香的身價。萬兩銀!萬兩金!天,那根本是他拿不出來的。想娶她的男人不是縣丞之子,就是御史、刺史,甚至是遣唐大使,而他只不過是洛陽一個小小的佛像雕刻師罷了,這是他此生頭一次感受到什麼叫身分地位懸殊的差距。
她有驚人的身價,為什麼會愛上他?這比讓他感受到身分地位懸殊的衝擊更加震撼了他。
他沒有辦法給她什麼,他什麼也沒有辦法給她,可她為什麼還會願意愛上他?為什麼?
回到宅門前,他看見“合春號”老闆站在階上等他。
“等你好一會兒了,你可回來了。”
“我去寄家書。”他簡單地說。“門沒鎖,您怎麼不進去等?”
“不,我不進去,裡頭怪陰森的。”“合春號”老闆猛搖頭。“對了,我是給你捎信來的,崇義裡那兒有間空宅,很便宜,不過宅院很小,你要嗎?”
“小一點沒關係。”
“那好,我就讓人把木頭直接送到那邊了,省得搬來搬去的。”
“合春號”老闆把寫了空宅位置的紙片交給子孫玄羲。“你東西收拾收拾,隨時都可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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