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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愛馬〃南瓜〃。
當了外婆以後最大的(私底下的)安慰,就是看著曾經在青少年時期讓你吃盡苦頭的女兒,如今也要開始為自己青春期的女兒煩惱了。
而最有趣的則是聽她伏在你的肩上,抱怨她的下一代那些異想天開的念頭。
〃她快把我逼瘋了!〃她嘆著氣說。
〃哦!想當初你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也差點把我逼瘋了啊!
〃我?!……我那時候可是中規中矩的,十足的女聖人呢。
〃才怪!女魔頭還差不多!
她說什麼也不承認。她早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
有一天早上,艾蜜莉宣佈她想學騎馬,而且〃等她長大以後〃,還要跟莎樂美開一個騎馬場。再也沒有什麼比馬更美的了!
她堅持要退掉鋼琴課,改上騎馬課程,到騎馬場去跟一群小長舌婦們玩耍,聽從一名威嚴十足的退伍軍人的口令,騎著又老又遲鈍的劣馬繞圈圈。
不久,兩個女騎士就開始到一個很高階的小馬俱樂部度週末和部分的假期。由於俱樂部位於遠方郊區的某個森林附近,雖然大女兒滿肚子不高興,卻還是迫不得已要負責接送,因為莎樂美的母親已經斬釘截鐵地拒絕〃當小姐們的司機〃。
〃讓她們搭火車好了。〃
說的也是。
只不過你知道(大女兒自己做過,所以她也知道),那兩個小瘋子會拿車錢去看電影、買巧克力,然後再搭便車。
你十七歲那年,曾經靠著一雙手和死黨賈妮恩縱橫整個北歐。
茱絲婷十六歲那年,也以同樣的方法和閨中好友凡妮莎遊訪義大利,至於你給她們搭車的錢則都進到羅馬各個夜總會的錢櫃裡去了。
你沒有被強暴。她們也沒有。可是你……還有茱絲婷……就是沒有辦法不禁止新生代採用這種交通方式,因為從報紙上實在看到太多悲劇了。
因此你常常建議大女兒帶兩個全副武裝(馬褲、騎士專用的黑色天鵝絨鴨舌帽、鱷魚牌襯衫、皮靴、馬鞭等等要坑掉她們老爸一大筆錢的東西)的小女生,去看馬術比賽,而你也能從觀賽中回想起自己的童年……你常常跟著軍隊裡的騎兵一同快馬賓士於摩洛哥南方的窮鄉僻壤,假裝把槍拋到半空中,又假裝把槍接住,口裡還高聲怪叫,就像在表演一場神乎其技的騎術;或者是騎馬悠遊於拉巴特與蘇丹皇宮附近香氣濃郁的尤加利樹林;或者是遊蕩在當時還杳無人煙的廣闊海灘。
這些都是令人陶醉的回憶。
此外,假期裡由你敬愛的父親大人親自指導的騎馬課程,當時他擔任北非阿爾及爾的駐軍司令,之前還是索繆爾軍校的騎兵教官。他希望你能成為真正的騎兵英豪,而不只是個〃耍猴戲的牛仔〃。
他替你挑了一匹不太聽話的大馬當坐騎,然後他很狡猾(你的爸爸,不是那匹馬)地在你的右膝和馬肚之間塞了一個硬幣。上完課後,你要把硬幣還給他,以證明你的腿一直都緊緊地夾著這隻牲畜,每次都害得你腰痠背又痛的。接下來更讓你感到驚慌,你那個深受西班牙耶穌會教士的薰陶,每逢殖民大典都表現得優雅、迷人的父親,竟然像瘋驢似的狂叫起來,還對你極盡辱罵之能事:
〃他媽的!腿夾緊啊!……你是死人啊!屁股往前移一點!……背挺直!背挺直聽到了沒有?你看看你,簡直像個鬆垮垮的麵粉袋嘛……下次找條牛讓你騎好了……〃
你又慌又羞,臉都發了青。結果,你的腳沒有踩牢,父親那個硬幣自然也弄丟了。你敬愛的爸爸手下那些小士官們在一旁看得樂不可支,他們最大的消遣娛樂就是看司令官的女兒被罵得狗血淋頭。
有一次,你從馬上摔了下來,那匹爛馬還幸災樂禍,你感覺得出來它一直都很藐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