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3/5 頁)
別的生活,上課,去食堂,跑研究所,到咖啡店打工。
日子過得很快,又很慢。
到了第十一天的晚上,嚴子非在打打烊的時候出現在咖啡店門口,店裡只有我一個人,小菜上白班,老闆早己回去了,再看到他,我竟無法移開我的目光。
大概這就是別人所說的,一日小見,如隔三秋。
店裡有晚歸的熟客,走過我身邊時對我微笑。
到店裡只剩下我們倆的時候,我才走到他身邊去。
他握住我的手,輕聲道:“常歡。”
我低頭,張愛玲寫白流蘇,說範柳原是愛她那一低頭的風情,但我的低頭,卻總是因為緊張。
他等不到我的回答,也不再開日,只是伸出右手來,揉了揉我的露在衣領外的後頸。
他的手真是暖,直透肺腑的溫度。
我終於能夠開口問他:“要不要喝點兒東西?”
他微笑,眼角有好看的細紋。
“我不是來做客人的。”
我也笑了:“那我打烊了。”
他點點頭,溫和地說:“打烊吧,我們回家。”
我聽到這兩個字,突然就歡喜得不能自已了。
出門的時候,我看到黑色的大車就停在咖啡店門口,小施已經從車裡出來了,開啟車門等著。
我吃驚自己居然到現在才看到他與車。
嚴子非讓小施回去,小施答是,嚴子非又說把車也開走吧,他不需要了,小施就看了我一眼。
我聽到嚴子非說話,帶一點兒笑意的。
“我和常歡走一走。”
小施又應了一聲是,我發現他開口之前,會不自覺地雙腳併攏立得筆直,再軍人不過的姿態。
我與嚴子非走了回去。
路並不長,我想起第一次與他一同走過的那個晚上,我圍著厚重的圍巾,他抽出鋼筆,在我的本子上寫了他的電話號碼。
“笑什麼?”嚴子非開口,三月的夜裡,他說話時撥出的白氣如同薄霧。
我抬起手,摸到自己翹起來的嘴角。
“想到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說。
他拖長聲音:“哦,那時的常歡。”
我回他:“嗯,那時的嚴先生。”
他的微笑變成大笑,笑聲朗朗,在夜裡清冷的街道上傳出去很遠。
然後他握住我的手,說:“謝謝你。”
我驚訝:“不應該是我謝謝你嗎?”
他失笑搖頭:“哦,常歡。”然後收攏手,拉我到他身邊。
他這樣高,這樣收攏手臂,我就靠在他肩下,真是暖,像是這世上一切風雨都不再與我有關。
這一晚我沒有回學校,我原本是個最守規矩的好學生,從來都在鎖門前趕回寢室,即便錯過公車,即便要繫緊鞋帶跑過整個學校。但現在我與嚴子非在一起,這世上再沒有比與他在一起對我來說更重要的事情了,我不再記得時間,與他在一起的時間永遠都不夠用。
屋子裡很暖和,電視裡仍舊在放BBC的新聞,嚴子非開啟一面櫃門架上整齊地排列著上千張電影光碟。
我抽了一張,是黑白版的《 彗星美人 》。
嚴子非從酒櫃裡抽了一瓶雷茲卡爾對我舉了舉,我自覺地去取了兩個酒杯。
五十年代黑白片裡所有的男女人物都美得令人窒息,屋子裡很暖,沙發寬大而舒服,但我緊張,即使嚴子非不說話,即使他只是坐在我身邊,我也覺得緊張。
我說話,與他討論片子裡每一對人物的關係,他微微向我側頭,有時回答一句或兩句,有時點頭,還有的時候只是微笑,像在聽一句孩子話。
我一直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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