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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著,處在極寒之地的烈雲城從不曾擁有過的繁花綠意,溫暖如春。
住進客棧後,謝靈殊喚來店小二要了些飯菜,轉身回到屋裡時,便見原本坐在桌邊的姑娘已經不見。
他眉目一凜,可掐訣感應了玉蟬所在的方向後,他卻又鬆了一口氣。
他的身形化為流光,轉瞬便落在了窗欞外的屋頂上。
「你也不怕跌下去?」
他見辛嬋坐在磚瓦上,手裡還捧著那隻掛在她脖頸間的玉蟬,便淡聲道。
「我爬慣了,不會摔。」辛嬋見那玉蟬沒再發出光亮,便鬆了手不再管它。
謝靈殊索性也坐了下來,在她身旁時,伸手便有一壺酒憑空出現在他的手裡,他把著酒壺喝了一口,「在烈雲城多年,你怕是隻在極晝與極夜交替時,才見過這種黑白更替罷?」
他不必問,便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嗯,」
辛嬋應了一聲,抬首望向浩渺夜空,「我想看看真正的黎明。」
烈雲城的黑夜與白晝都太極端濃烈,才讓她從未認真領略過這種更替的光景。
謝靈殊半躺下來,又灌了自己一口酒,那種烈火灼喉的感覺令他沒由來地覺得痛快,於是他微揚眉眼,輕輕喟嘆。
但見那個身形單薄的姑娘一直安安靜靜地抱著雙膝,像是在認真打量著茫茫夜空,他一手撐著頭,頗有興致地望了她半刻。
「喝酒嗎?」
謝靈殊將手裡的酒壺遞出去。
辛嬋回頭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那酒壺,她似乎又好像想起了那夜藕花深處,她被他從水裡拽出來之後,便被他灌了半壺的烈酒。
那種辛辣穿喉的滋味,她本不欲再試。
但也許是此刻的夜風太溫柔,也許是遠離了那座囚籠般的城池便已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而慶賀,也許是該有酒的。
於是她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她喝得很小心,小小的一口,便讓這酒滑過她喉頭的時候沒有那麼辛辣刺激的感覺,反而口感柔滑許多,她還漸漸覺出一點甜味來。
又好像有花的芬芳。
她驚奇地「咦」了一聲,又不免再喝一口。
懷裡藏著的麥餅她也拿了出來,一邊吃麥餅,一邊喝酒,謝靈殊也不攔她,反是一直在看她,彷彿是不肯錯過她面上的每一分情態。
她酒量很淺,啃完一個麥餅,她也就顯出醉態。
薄紅鋪滿她的臉頰,她吸吸鼻子,打了個噴嚏,腳下不穩,差點滑下去。
幸而謝靈殊及時攥住她的手腕。
她迷迷糊糊地回頭,望見他那張屬於「簡夫人」的面容,便咕噥了兩聲,謝靈殊聽不太清,便湊近了些,「什麼?」
「好奇怪,我知道你是個男子,但是你這個樣子……你這個樣子,我又覺得你是簡夫人……」她或許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晃了晃腦袋,她有些洩氣。
謝靈殊彎了彎唇,他索性也沒放開她的手,「那小蟬希望我是什麼樣子的?」
醉了酒的辛嬋,好像腦子都變得越發遲鈍,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說,「反正不是這個樣子。」
「這樣啊,」
他微微頷首,湊近她的耳畔,「小蟬不是知道這幻術的法門在何處?你若不喜,便自己替我解了罷?」
他似循循善誘,聲音也越發低柔。
辛嬋還真就偏著頭想了片刻,然後終於想起來了那日的事,於是她在他的目光注視下,伸手便去觸碰他那在視線裡仍然像是女子輪廓的身體。
當她的手觸碰到他平坦的胸膛,淡金色的光芒剝落了這一層足以矇蔽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