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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比試早已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臺下的趙錦毓驚愕地發現,如今的封月臣比之五年前,修為似乎變得更高了,他也許是勘破了什麼,靈臺已明,如今竟更上一層樓。
少陵忍不住從衣袖裡拿出來一方帕子擦了擦被這風沙刺激發紅的眼眶,偏頭去看程硯亭時,才見他早已捂住了口鼻。
也是此刻,兩抹猶如流火一般的氣流纏裹著呈現出更加混沌的顏色,其中滿攜雷電,火星迸濺,其中光影猶如細絲一般旋轉流動,看起來便猶如寰宇縮影一般,顯現出無垠的浩瀚之態。
眾人幾乎都被這般氣流攫住了所有的目光,那天照閣主秦昭烈更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分明是那般氣定神閒的一個人,也唯有在得見娑羅星主的力量時,才會顯露出這樣歡欣複雜的神情。
此時此刻,他們都在那樣的流火罡風裡,看清了那個姑娘額間閃動的那一抹銀藍雙色的火焰痕跡。
冰雪凝固了封月臣手中的那柄長劍,氣流湧動著甚至擊碎了試煉臺的一角,延煙塵四起時,他手中結冰的長劍便應聲碎裂,寸寸寒冰落在地上,瞬間融作了水痕。
封月臣接連後退,到底還是勉強穩住了身形。
風煙散盡,流火盡滅,所有的光芒盡數消失,唯有辛嬋站在那兒,鬢邊的碎發早已被汗水浸濕。
試煉場上一時靜謐無聲,所有人幾乎都忘了言語。
直到他們聽見有人輕飄飄鼓掌的聲音,許多人尋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便見那衣袍殷紅的年輕公子隨手擱下了手裡的那一小壇酒,從那張椅子上站起身來。
少陵回神,忙收好自己手裡的帕子,行至那試煉臺畔時,還多看了那被損毀的一角,底下散落著不少石塊,他飛身上去,朗聲道:「辛嬋勝!」
至此,一切便已塵埃落定。
這一年試煉大會的魁首,非是這八宗之內的任何人,而是那自烈雲城中走出來的,曾經他們眼中的烈雲奴婢,如今的娑羅星主。
辛嬋幾乎有些脫力,放鬆下來之後,她的腿就有些發軟。
但當著這麼多人,她卻只能劍尖抵著地面,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站在那兒。
謝靈殊隨意地理了理衣袖,便上了那試煉臺。
看著眼前這個滿頭大汗,臉色也已經有些不太好的姑娘,他伸手用衣袖替她擦了擦額角的汗意,那雙琉璃般的眼眸望著她時,仍是清輝滿溢,笑意溫柔,「我們小蟬真厲害。」
汗水沾濕了她的淺發,就那麼狼狽地貼在她的側臉,而她抬眼望他。
風聲仍在耳畔,底下是那麼多雙眼睛。
恍惚間,辛嬋好似又想起曾經在烈雲城主府後的藕花細水,極夜籠罩下,船上漁燈搖晃,宛如滾燙的火星子懸在水面。
烈雲城常年寒冷,從未見過夏花。
那夜他躺在船上,殷紅的袖袍裡流散出來的淡金色的光芒便在水面點染出一簇又一簇的藕花,她是他從冰冷湖水裡撈出來的小水鬼。
此後在禹州城那一年多的時光,他教會她成長。
也教會她去看這世間的四季輪轉,雪月風花,那些烈雲城中從來都見不到的顏色,他都交給了她。
而此時此刻,當她立在這試煉臺上,立在這天下仙宗所有人的眼前,她也再不是曾經的自己。
他扶住她的手臂,不著痕跡地讓她往自己身上靠了靠,隨後抬眼再看向試煉臺下時,眾人只聽他道:「既然比試已經結束,那麼有些帳,我也該替小蟬清算,」
謝靈殊看向那手握火元杖的赤陽掌門葛秋嵩,「葛掌門幾次三番為難於小蟬,實非宗門之主該有的作為,小蟬年紀尚小,這攻心之術到底不比你葛掌門,如今這結果,不知你可還滿意?」
他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