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沙非去哪了(第1/2 頁)
低瓦白熾燈在樹裡影影綽綽,樹葉的間隙眯眼著瞌睡。有光婆娑出來儘量的不明不白。夜露的溼潤裡撲鼻的夜來香更濃,偶爾一聲的蟲鳴更遠。
有人進入小區,沙非跟著被帶了進來。蜻蜓的後花園他落坐於草地。旁邊是啄木鳥小小的墳冢。木片上的字已不清晰,雨水澆後洇出毛邊的字跡在走形。
嫁接的思想,流浪的靈魂。沙非是一個憂鬱的詩人。
粉絲傳聞他的詩作在陪伴著唏嗟和呻呤。
時時向他討詩,要求讓他們黯然淚下。
高年級到低年級都有女生在詩裡淚水盈盈後,要抱他,要吻他,要與他海枯石爛。
但沒有一人接到詩人回覆。她們知道詩人有揮之不去的憂傷,並非在扮演病人。
沙非出現,就有女生在不同樓層叫喊他。喊著沙非,冒出他寫的詩句。如同沙非在賽跑,她們在喊加油。沙非低著頭,拖著有千鈞重量的步伐,帶條土路背井離鄉。
沙非凜冽而堅硬。這個星球的南極和北極,已接受了他多餘的寒冷。沙非一直冷凍著。
曉連環發現沙非在花園,把蜻蜓叫出來時,沙非已經走了。
他完成了對啄木鳥的一次祭奠。
蜻蜓一直都在讀沙非的詩,但從不到粉絲團裡去尋死覓活。蜻蜓什麼時候成為了清照,也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才有可能與沙非的詩有共鳴。
沙非被曉連環逼得不得不承認為蜻蜓寫有詩後,蜻蜓一笑說,我有你寫的那麼好嗎?別看走眼了。
蜻蜓對沙非的同情在滋長,有慈母般關切。因為沙非的行為在讓她心痛。
又有兩天沒來上課了。
老師把電話打到家裡,保姆接的電話,什麼也不知道。便問全班:
你們有誰知道沙非去哪了嗎?
沒人回答。沒人知道。詩人大多是瘋子,誰知一個瘋子會到哪裡去。也許,他正在郊外跟一個石頭說話。
班主任問蜻蜓:
趙蜻蜓,你知道沙非去哪了嗎?
蜻蜓立刻臉紅。紅中有反駁,有艴然。
蜻蜓座位上的身子反應極快地一個側身,抗議說:他走哪去幹嘛要問我。
不管艴然也好,抗議也好,班主任道聽途說的這一問,已讓班上同學知道一直純著的趙蜻蜓也英勇地邁入了戀愛黑名單。
“老黑”們歡欣鼓舞。連趙蜻蜓都上了黑名單,大勢所趨,人心所向啊。
蜻蜓紅了又紫的臉,最後在青色中降下餘溫,不再燙了。卻在心裡臭餿班主任:莫名其妙。
班主任還沒完沒了,放學時交待蜻蜓一個任務去找回沙非。
我到哪去找他呢,他翹課跟我有什麼關係。蜻蜓真是要肝火了,乾脆把話挑明:唉,老禿,你怎麼老叫我去找沙非,我是他的女朋友嗎?是誰告訴你的呀?
班主任知道沙非在為趙蜻蜓寫詩。
班上哪些在戀哪些在愛他有數得很。一再強調談這玩意會影響大計,先留著吧,高考後再談不遲。有什麼不可以放一放的呢,真的愛情不動它還會發黴嗎?那麼誰在談我還不清楚嗎。把成績談垮了,這種愛情我瞧不起。要是把成績談好了,這種愛情我尊重。
老禿一向被同學認為是開明的教父,不像有的老師板著主義的面孔。
看來沙非的詩還只是一副上聯,趙蜻蜓沒出下聯,他的橫批不成立。
班主任敲了蜻蜓一指頭:不許給老師取綽號。
沙非的詩出現“我減肥,為醫學展示一具外科骨架,我跳樓,我測量一幢建築的高度”這樣的句子時,沙非就要曠課了。
已有名氣的校園詩人少不了筆會,座談之類的活動。班主任把電話打到那裡,主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