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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姨忙出了一頭的汗,“不是,從杭州過來的,人家送給卓將的禮物。”
諸航把手中的包和紙袋交給唐嫂,抱過早已經把手臂開啟的帆帆,親了親,“是首長的親戚還是朋友?”兩大缸的睡蓮,從杭州到北京,禮重情更重。
呂姨怔了下,倉促地笑了笑,“帆帆等你吃晚飯呢,我都涼在餐廳,夫人,你快去吃吧!”
“媽媽,吃,吃!”帆帆也餓了,指著餐廳,要諸航過去。諸航也沒再追問。
唐嫂陪諸航進屋,忍不住發愁,“帆帆好奇心重,那缸擱在那,要是一不小心栽進去,怎麼辦?”
諸航笑著回道:“那就學司馬光砸缸。不會啦,缸那麼高,帆帆還是小不點。等他長大了,對這個已沒興趣了。”
唐嫂淡淡一笑,“帆帆大了,我大概早就回老家了吧。夫人,你不舒服麼?”進了屋,燈光一照,唐嫂吃驚地看到諸航臉白得異常,連嘴唇都沒了血色。
諸航不在意地把頭髮向上撫了撫,放下帆帆,“沒有,可能是太熱。首長還沒回來?”
“小喻打了通電話回來,卓將晚上請人吃飯。”
諸航喔了一聲,去洗手。鏡子裡的人頭髮蓬亂,臉色是有點不正常。她不情願去回想站臺邊的那一幕。事情發生了,叫事故,未曾發生,就是個小意外,有什麼好害怕的。其實不能叫害怕,從前,是一個人,無畏無懼。現在不同,她的生命裡進駐了兩位男子,如有不測,地球不會停轉,但他們頭上的天空卻是灰暗的。
“媽媽!”帆帆在外面叫著。
她忙出來,抱著帆帆親了又親。
帆帆烏黑的眸子滴溜溜轉了轉,睫毛的投影落在臉頰上,小手在諸航臉上撫了撫,淡淡的眉宇蹙著。
呂姨的晚飯做得非常豐盛,金黃嫩脆的鍋貼小棠菜,碧綠的黃瓜拌粉皮,麥片粥,切得細細的蘿蔔丁,呂姨自制的鹹鴨蛋。這不像地道的北京菜,有點偏杭菜,味道淡淡的,很爽口。
諸航在,帆帆拒絕唐嫂餵飯,什麼都要諸航來。帆帆吃了很多,諸航只吃了半碗粥。
諸航怕帆帆不消化,牽著他在院子裡走了幾圈,才讓唐嫂抱他去洗澡。
工人已經走了,呂姨把院子也打掃過了。諸航挨著缸,輕輕一嗅,能聞到隱隱的清香。這應該是睡蓮的氣息。星空下的睡蓮,像嬌羞的女子,等待著陽光的照耀,才綻放她聖潔的笑臉。
送睡蓮給別人的人,應當是位雅士!諸航沖涼時想著。
唐嫂把紙袋擱在床前的沙發上,店員叮囑這面料容易起皺,到家就要掛起來。諸航的衣服很少有這麼嬌貴的,除了軍裝。她穿軍裝的次數也少,就幾次慶典活動和上課時。
諸航成為軍人,才真是一個大的意外。
自嘲地撇了下嘴,諸航關上櫃門。
小帆帆在書房的五分之一領地裡已忙開了,屁股捱到哪,哪就一地的粉。唐嫂今天給帆帆塗太多的痱子粉,嘟嘟的香氣充斥了一書房。
唐嫂和呂姨在客廳看電視,她們最近迷婆媳劇,兩人還很認真地討論、總結。
諸航拉上窗簾,有些心神不寧地開啟電腦。外面在颳風,樹上的葉子撥拉在窗前,嘩啦嘩啦。
從U盤裡調出去海南的報告。報告下週要交,她的報告寫得差不多了,有幾處需要修改下。坐下前,她看了下帆帆。帆帆也在看她,手裡拿著個飛機。
她嘟了下嘴,送去一個飛吻。帆帆咧嘴直樂,很想很想過來。但她沒有招手,他就很乖地等著。
諸航痛苦地收回視線,說服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報告上。她邊修改邊列印。列印完畢,她起身想把紙張整理下。不知怎麼,手一抖,紙張撒了一地。
帆帆急急地跑來幫忙,小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