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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在撒謊了,說得這麼自然,說得這麼堂而皇之。是否這並不是第一次說謊?是否卓陽的話、沐佳暉的話並不僅僅是因為怨恨而編的謊言,其實有幾份真實?
“那算了,我再等等,會打到車的。”
諸航抬起頭,平靜地直視著沐佳暉。心中一塊堅固的磐石,遭遇到了十級強烈地震,晃動著,岌岌可危。
沐佳暉沒有洋洋得意地炫耀,她對諸航充滿了同情。“沒必要吃醋、妒忌,姐夫對我僅僅是愛屋及烏。你別對他苛求。不過,這就是姐夫真實的內心,他過得非常辛苦,一般人是撐不住的,他意志力驚人。”
諸航沒有反駁這句話。在帆帆很小很小的時候,為了哄帆帆入睡,他裝睡。只是頃刻之間,他的表情放鬆了,睫毛安寧地覆蓋著眼簾,好像睡得極熟。那天是他們第一次同床共枕,在那之前幾分鐘,他們親吻、擁抱,房間裡春意盎然。她心情起伏得不能自己,好佩服他的意志力堅韌。
如果首長真的想騙她,那麼應該是可以做到滴水不漏,這樣一說,首長真的很不容易。
因為她生了帆帆,要給帆帆一個完整的家,所以珍視她,疼愛她,給予她溫柔、甜蜜,那隻不過是責任和義務?他是合格的丈夫,稱職的老公,這樣的首長,是否覺得太委屈?
那兩缸的荷花,是否讓他觸景生情,是否讓他心中淚如雨飛?細想想,執意生下帆帆,其實也是完成佳汐的遺願。為了帆帆,佳汐等於付出了生命,他怎捨得放棄?
一切一切,都是為了佳汐?!
費列羅獻給最愛的人。
那天,在醫院,其實自己才是跳樑小醜,首長與佳暉是否有默契地對視,冷眼看她自娛自樂?
那些數字簡訊,那些在咖啡館度過的時光,那些在畫廊裡相伴的身影。。。。。。
愛屋及烏。。。。。。
亂了,寧靜才幾日的心湖波濤翻湧,暗潮滾動。很多事不敢確定了。
無法埋怨,不能指責。
半小時後,卓紹華的車來了。他打著傘,那把傘,是早晨送她和帆帆去西點店的傘,現在為沐佳暉擋去了一天的秋雨。
她就站在窗戶後面,她可以清晰地看著他,他卻看不到她。車門關上,水花飛揚,消失在茫茫的雨簾中。
操場上積水很深了,走幾步,褲管溼透。站臺上停著一輛公交,她沒看方向,上了車。去哪都好,只要不呆在國防大。雨讓暮色提前深沉了,潮溼的褲管貼著腿,冰冰涼。
手機在響,是帆帆打來的嗎?
人生的路不管曲折,還是筆直,都是向前延伸,無法轉身,只是她的腿像是折斷了,前面的路該怎麼走?
終究還是回家了,帆帆一週歲的生日,她錯過了,不能再錯過兩週歲的。
雨水潮溼了院門,推開時,吱吱作響。這麼大的聲響,一客廳的人都沒發覺。
首長還是盡職的父親,他沒有食言,回來了,坐在沙發上,驕傲地看著趴在畫架上畫畫的帆帆。新的畫架,新的畫筆,新的畫紙,誰送的禮物?
歐燦也來了,定型髮膠用得太多,頭髮和她的表情一樣是僵硬的。
那是誰,正在指點帆帆畫畫的。。。。。。眼花了麼,沐佳暉!!呂姨今天做杏仁豆腐還是做壽司了?
帆帆作好了一幅畫,激動地展示給歐燦看。歐燦摸摸他的頭,這是她最奢侈的獎賞。
沐佳暉彎腰吻了吻帆帆的左臉頰,帆帆羞羞的,把右臉頰貼向卓紹華,要爸爸也親一下。
卓紹華含笑看向沐佳暉,既短又長的對視,深邃、悠遠。
黑暗將諸航籠罩住,她站著,呆呆地看著這幅畫面,雨水洗滌了她的神智,她彷彿有點兒恍然,身上湧起一陣一陣莫名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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