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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點,諸航待在電腦前。她的任務都是由西蒙和她透過郵件聯絡。一般,諸航會問下任務的最後時限。她不會提前,也不會延遲,就在那個時點,她會非常完美地交工。西蒙說她比以前在網路維和時更利落更狠更猛。諸航沒謙虛,那是,我有做駭客的天賦。諸航接的任務都比較複雜,利益也可觀,這些,諸航從不過問。四點後,諸航會去碼頭看船回港,這時,周文瑾該回來了。
周文瑾工作地點在特羅姆瑟,每天早晨開車過去,他忙些什麼,諸航從來不問,他也不提。回來時,他會買鮮花和水果。
西蒙的夢想大概也算實現了,他有了一家以自己名字為品牌的酒莊。偶爾,他會帶一瓶酒來看諸航,為諸航和周文瑾分住樓上樓下感到不解。這時,周文瑾就會溫柔地看向諸航。諸航笑得沒心沒肺,彷彿這事和她沒什麼關係。
替他們打掃屋子做飯的,也是一位故人。是諸航在文化街遇到的那個中文講的很不錯的問路女孩,金髮、碧眼,和西蒙長得很像。是西蒙的堂妹,叫梅娜。她也沒和諸航寒暄,倒是和周文瑾熟稔。從他們的談話中,諸航聽出來,她租住的公寓就是自己原先住的,與周文瑾在同一個小區。
不需要問多少,有些事心知肚明。
聖誕節後,西蒙離開了特羅姆瑟。這裡,中國人很少,但日本人多,甚至還有無印良品的分店。相似的亞洲面孔,看著也親近。
週日,周文瑾開車帶諸航去特羅姆瑟,喝喝咖啡,逛逛各色店鋪,在水族館看180度的銀幕紀錄片。
新年這天,他們看到了北極光,那樣神秘的光束,無法形容的色彩,美如曇花般。
周文瑾從身後環抱住她,與她一起仰望著天空。“在哈佛讀書的時候,我隨導師來過挪威,也看到了北極光。那一刻,特別想你。如果你在該有多好。現在沒有任何遺憾了。”
諸航默然失語。
“豬,是不是想家?”周文瑾問道。
“你呢?”
“不想。思鄉只會讓人變得軟弱。”
那也是想的,只是在自我催眠,何況已經回不去了。諸航每每想到周文瑾的這些,都會窒息得不能自已。
“現在我有你。”寒風冷過眼角眉梢,夾著泥土清冷的氣息,他不覺動情,低下頭,尋覓著她的唇瓣。她把頭別過去,吻落在她的肩上。
“周師兄,別這樣,我是有夫之婦。”即使北京遠在南極,她在北極,無論地球如何旋轉,都不會相遇。但是,發生過的事就在那裡,已無法忽視。她不管是叫諸航還是叫Wing,還是現在西蒙給她的一個新身份,她的丈夫是卓紹華,他們共有一個孩子叫帆帆。
周文瑾僵硬如岩石,沮喪像冰雪一樣覆蓋了他。“為什麼,豬?”他不明白。全世界,她只有他,為什麼還不接受他?
北極光稍縱即逝,天空回覆了往昔的深遠,星光簇簇。“我是攻擊型,你是防守型,我們會是彼此欣賞的盟友,但不適合做戀人。因為我們彼此不能包容對方。”
如果她能包容他,在他去哈佛時,她不會頹廢地放棄自我,她會等他回來。她知道的,他對她不是不在意,而是那時,他把事業排在第一位。他如果包容她,就不會說時光倒流。時光如江水,只會向前,無法倒流。他不能接受她結過婚、生過孩子。他把她帶到北極這僻遠的小鎮,沒有人認識他們,似乎他們沒有過去。這是自欺欺人。
其實,他還是不願輸給首長,他咽不下這口氣。他要贏,傾其所有,把她奪過來。驕傲的周師兄!這應該不叫愛,而是兩個男人之間的一場輸贏較量。她是獎品嗎?
失笑,何其榮幸。
周文瑾生氣地質問:“我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你還要我怎樣?拿把刀,剖開胸,把心捧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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