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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聽說起昨夜惜春整治王保善家的事。
鳳姐兒那樣伶俐的手段人,對著她尚感嘆:“千祈莫看錯了你們家四丫頭,人家是讀書讀到骨髓裡,真真是十足的厲害人,人家輕輕巧巧就把王家給整治了,換了你我怕還要費些手段。”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麼,感謂的很:“幸虧她不好爭鬥,不然……”鳳姐說著,低頭去撥手爐裡的火,斜斜飛個眼風,對尤氏笑道:“你呀,只做你的好好太太,莫惹著她,說到底,她是個未出閣的小姐,你只是個填房。”
尤氏聽得心驚,說到自身痛處,眼圈一紅,勉強笑道:“我豈不省得?咱們這樣的人家,友諒相助還來不及,豈有做嫂子的打壓小姑子的理。”
鳳姐看著她似有若無的一笑,道:“我說話重了,皆因咱們透熟,你別介意。”一句話未了就喊身上疼,臉色都變了!慌得尤氏正要叫人,平兒一早掀簾子進來了,手裡端著藥,見她如此,也不管尤氏在場,就嗔她:“你這才好幾天,又這麼勞心勞肺,左右命是你自己的,你不顧惜我也沒辦法!”鳳姐兒卻只是笑,也不著惱,她雖然厲害也識得好歹,人生在世有幾個肯不顧情面,痛陳你不是的忠肝赤膽人。
若有,麻煩善自珍惜,這個才是真心為你的人,所以對平兒,鳳姐一直容得下,有些小齟齬也不妨,她靠得住。
尤氏幫著服侍鳳姐喝了藥,就告退了。
有鳳姐的告誡在前,尤氏到了藕香榭便格外小心,也不多言,也不多行,只看惜春的表示。惜春命人奉了茶,將入畫的東西拿來給尤氏過目,尤氏看了,笑道:“實是你哥哥賞他哥哥的,只不該私自傳送,如今官鹽竟成了私鹽了。”因罵入畫,真是糊塗脂油蒙了心的。
惜春端起茶來抿了一口,道:“嫂子也不必罵她,這裡面,多半有個管教不嚴的過錯,你的奴才,我的丫頭,要是追究起來,也是五十步與百步之別。今番把嫂子請來,原也不是為說這個,只要請教嫂子如何處置?”
尤氏不敢輕易開口,只看著入畫沉吟,半天才掂量著道:“既如此,我也不瞞著姑娘,入畫的表哥是你哥哥手下可心的人,已向他求下了入畫,你哥哥礙不住求已允了他。這會子姑娘問我處置的方法,依我說,自然是成人之美的好。但又有一樁,入畫打小服侍你一場,怕姑娘捨不得……”
惜春低頭只看茶碗裡的茶葉,輕輕地吹著,茶是第一道,還沒出味來,茶葉尚有一些浮在水面,有些靜靜的下墜,躺到了杯底。惜春看杯底又像草莽,又像灌木叢林,又像海底。紛紛下墜的卻是人。當真是人!那杯底是一地骸骨,茶過三道就成了一壟黃土。
心下一陣淒冷。人生如此,還有什麼捨不得。惜春眉頭一動,眼色沉沉,順手放下茶碗,道:“就依嫂子罷,我還有什麼捨不得,那府裡近些年來越發不堪了,多少閒言閒語灌到我耳朵裡。我要是捨不得,怕也活不了這麼久。”
雖是姑嫂二人談話,但因著入畫的事,地下也站了不少丫鬟婆子,惜春只管單刀直入,尤氏臉上掛不住,一陣青紅交錯,又笑又嘆,解嘲道:“罷罷罷!可知姑娘果然是心冷口冷心狠意狠的人。”
惜春哪裡在意她的譏諷,站起身來,笑道:“果如嫂子所說我倒了了,可惜想還不能!”說完,將茶一端,叫丫鬟婆子們送客,自抽身回到房裡。
尤氏望住她背影氣得幹噎,半晌回過臉色來,斥入畫道:“走吧,你還哭什麼。似這樣冷心冷血的主子,跟著是你沒福!”說完也不要人請,帶著人潑風似的走了。
入畫隨著尤氏出門,一路有丫鬟依依惜別,尤氏氣大,早走到前面去了,水榭長橋走完,回身看藕香榭飛簷翹角,默然佇立。
入畫猶疑住步,忽然把包袱一丟,回身向藕香榭奔去。她們在一起這樣久,她不信她對她一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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