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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乃是老前輩,又年長你三十歲,依我看,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你若對老前輩過於咄咄逼人,傳了出去未免壞自家名聲,叫別人覺得你無禮。”
淦博士也開口道:“其實後任對前任稍稍相讓。也是人之常情,官場大抵如此。我雖不才,也斗膽勸一勸,方大人不必為此介懷。”
方應物不動聲色的轉向李座師,再次抱拳為禮道:“老師高升大參,學生先要恭喜老師了,盼他日再升方伯按司。只是天高路遠,老師保重。”
卻說這李士實本來的想法是留京師當右通政,誰知道風雲突變。天子忽然傳旨授官任命了方士李孜省佔住了右通政的坑,群臣抗爭半個多月也沒什麼效果。同時吏部尚書尹旻又不待見李士實,只給安排了從三品廣東參政。
從正四品提學副使變成從三品參政,其實也算是正常套路的升官路徑了。但與李大人的期待值相去甚遠,又是廣東偏遠地方,實在是有苦難言。唯一可慰藉的就是離老家南昌府近。
情況雖然是這個不太中意的情況,但見了面總要揀好聽話說。故而方應物也只能昧著心恭喜一番。然後才說起正事道:“做人本該有尊老之德,何況又有老師說合。不過這三千兩數目委實太大,學生我也實在為難得很。”
說到具體的,只能孫知縣自己來開口了。見該自己說話,孫知縣一張臉苦了下來,唉聲嘆氣道:“方大人有所不知,這三千兩虧空放在外地是多,但在宛平未見得如此。
本縣地處輦轂之側,無論宮中朝中,還是各部院寺監,承應極為浩繁。上司有令,縣中便疲於奔命,年年動用錢糧人力牛馬雜物無算。歷任縣尹都是拆東牆補西牆,不可能沒有虧空。。。。。。
說起這些來令人慚愧,老夫年近五旬精力不濟,實在比不得方大人。方大人少年高才,天下聞名,由你來主掌本縣,興利除弊消化虧空應當不難。”
方應物聽了這孫知縣一通訴苦,突然問道:“敢問孫大人,在當年你上任時虧空多少?”
孫知縣愣了愣,然後答道:“那時幾年前的事情了,不大記得清楚。”
方應物見孫知縣顧左右而言他,又更仔細的追問了一句:“若不便明說,那且再問孫大人,當年你上任時,所接下的虧空是比三千兩多,還是比三千兩少?”
孫知縣猶豫片刻,勉為其難的答道:“比三千兩少。。。。。。。”
靠!方應物暗罵一句。從孫知縣的神態口氣來看,他當初上任時,若不是根本沒有虧空,就是隻有遠比三千兩少的虧空。也就是說,這三千兩銀子虧空都是在他這一任搞出來的。
這孫知縣自己搞出三千兩鉅額虧空,還想丟給自己擦屁股也就罷了,關鍵是他這言行實在不地道!從頭到尾沒完沒了的說著含含糊糊的虛話,真把自己當成不通人事的小白,想欺瞞哄騙過去?若不是自己追著問,只怕他還不肯說出實在地方!
只憑孫知縣這個態度,方應物當場就想拂袖而去,不過當著座師的面不好失禮,只能坐在那裡連連冷笑,再不說話。
話說這孫知縣是個喜歡給別人打標籤的人,方才默默觀察半天,再加上一些傳聞,給方應物打上了年少、得志、氣盛、有才華、有正義感、有背景等標籤。
這樣的人大抵是喜歡聽好聽話,喜歡要面子,吃軟不吃硬。若說幾句苦衷,再找親近人幫腔幾句,在吹捧抬舉他幾句,應當能讓方小才子不好意思拒絕。一個小孩在一群成年人裡,實在太容易迷失自我了。
沒想到方應物雖然年紀不大,當著一干能歲數能做他長輩的人,居然完全可以拉的下臉,這氣場真不像是少年人,是自己錯估了!
孫知縣在那裡尷尬,當中間人的淦博士也不好說話,心裡還埋怨孫知縣太龜孫子了。只能是李士實出面打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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