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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節哪有新鮮瓜果,大多是些乾果,倒是那些插在乾果中間的花枝,看似剛摘下不久,一朵朵都嬌豔欲滴,車上各坐著三五女子,嬉笑不禁,衣著豔麗,神情嫵媚,別有一番良家女子所沒有的風情。
李志高只看了一眼,便面色發紅地轉過一邊,命車伕避讓在路旁,讓對面的牛車先過去。後面左修之見他避讓了,便也令車伕避讓。
卻不料那些女子見了坐在牛車上的李志高和左修之,都是一般的少年俊秀,氣度不凡,便交頭接耳,不時有竊笑聲傳來,待雙方牛車交接而過時,那些女子驀然揚手,便將車上的花枝瓜果往李志高和左修之的身上投去。
“南有樛木,葛荔累之。樂只君子,福履綏之。南有樛木,葛藟荒之。樂只君子,福履將之。南有樛木,葛藟縈之,樂只君子,福履成之。”
就在李志高和左修之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車上又有一女子開口和唱,聲音婉轉如鶯啼,動聽之極。
“噗……哈哈哈哈哈……”
女子們乘坐的牛車漸漸遠去,歌聲也消散在明媚的春光中,李志高和左修之面面相覷,只有魏小花捧著肚子,笑得差點沒在車上打滾。
如果換做上輩子,魏小花還真聽不懂那女子唱的是什麼,可是這輩子她卻聽得懂,這是詩經裡的一首,翻譯成大白話就是南方的樹彎彎曲曲,上面長滿了野葡萄,快樂的君子可以安享幸福。這裡面,君子有暗指新郎倌的意思,這是一首充滿祝福的歌詠,可問題是那女子將李志高和左修之比做新郎,那誰又是新娘呢?魏小花不算,在場能做新娘的女人,顯然就只有這些女子了。
換句話說,就是李志高和左修之兩個男人,被路上遇見的一群女人給調戲了。
魏小花笑得死去活來,對著李志高不停地重複道:“樂只君子……君子……你好君子啊……哈哈哈……”
李志高滿臉黑線,捧著一懷抱的花枝瓜果,哭笑不得。
倒是左修之比較痛快,笑著走過來,道:“這可不錯,一路上有乾果吃了。”
魏小花伸長脖子把腦袋探過來,對他二人笑道:“我瞧你們這一路不用坐車了,隨著車跑吧,也好將身體鍛鍊得健康一些,不然待到了吳縣那花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還不得被那裡的女子們,生生看殺了去。”
吳縣是吳郡的中心,也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所在,其實吳縣就是後來的蘇州,只是魏小花並不知吳縣就是蘇州,只想著江蘇一帶的中心,很有可能是六朝古都南京,因而便引用了紅樓夢裡“花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這樣的形容。
李志高氣結,想拿乾果扔她,沒捨得,最後撿了一枝花,甩在她身上,以做被取笑的報復。
左修之認識他幾年,知他素來沉穩不似少年,難得見他這般孩子氣的舉動,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經此事過後,李志高一路上便大多埋著頭,極少有把頭抬起來的時候,也只在沒人的時候,才抬頭看一看四周的景色。待到要過長江時,他站在渡口,望著滾滾江水,竟自出神起來。
左修之也望著江水出了一陣神,待回神時,見李志高還沒有醒過神來,便笑對魏小花道:“鵬飛兄定是想為此水做賦了。”
李志高被驚動,回神愧道:“修之兄說笑了,每每想起令祖左公所寫之《三都賦》,小弟便不敢再言寫賦。”
左修之笑道:“鵬飛兄何必自謙,我敢說,若鵬飛兄將這長江賦作出,自家祖之後,洛陽紙必又貴矣。”
魏小花聽得一愣一愣,洛陽紙貴她知道呀,原來這左修之居然就是這個成語裡的那個人的子孫,怪不得李志高當初跟她說什麼左修之出身洛陽左家,非逼著她去道歉呢,原來是怕她得罪了左家。
李志高微微搖頭,沉吟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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