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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菸來。
陸以華重新將撩起一角的西服外套罩回自己腦袋上,忽然不知道此時此刻當哭還是當笑。
第十五章
他想笑是因為角色的顛倒。
他方才曾發覺方此辰由一個領導者變為一個守護者,而現在,他自己又何嘗不是由一個自以為是的守護者轉變為一個只會躲在其他男人西服下用軟弱方式來發洩情緒的傢伙?
但與沮喪同時存在的是慶幸,慶幸還有這樣的一個人願意給他一件外套看他哭。
這樣的察覺讓他很快開始試圖振作起來。很奇怪不是麼,陸以華這樣的人,似乎一直是在為其他人而轉變心情的。為誰而沮喪,為誰而慶幸,甚至是現在的振作,似乎都是受了其他人的影響,或者為了其他人而做。
這許是人類的社交性決定的,不能過分地被感情控制,也不能獨立存活。即便是男人,靈魂深處也難免有怯懦與軟弱這樣並不適合表現出來的心性與情緒,在適當的時候被強翻出來,展露於外,而後,堅強的人會將之重新壓制回體內,而不夠堅強的人則會任由那不應為人所見的一面曝露於外,直至被粗糙的現實磨礪得麻木,變成自己也無法意識到的悲哀。
陸以華自認堅強,他調整著呼吸,用內襯柔軟的衣料沾去臉上的溼跡,而後放下衣服輕輕用手掌拍打自己的臉頰。
至少看起來沒那麼蒼白了,齊厲不動聲色地看著,將縈繞在指間的煙氣稍稍揮開。那是一個成熟男人做起來相當隨性而優雅的動作,在寂靜的黑夜中那微弱的紅色火光劃開一個弧度來,又靜止成一個零星的閃爍,“外套你拿著就好。”
“嗯。”把衣服搭在臂上整理好,他仰起頭來應到。
“哭夠了就站起來,今天還有精力工作麼?”
“有的。”依言站起身,還未及整理好被弄亂的頭髮,就見那人已經邁開步子往回走了,連忙快走幾步跟上,陸以華倉促著說道:“齊爺,謝謝。”
天知道他為什麼臉紅。
不過是一句謝謝,竟只能在那樣有點慌亂的情況下說出。幸好齊爺沒有回頭……不然只怕他今天要在齊爺面前失態到底。
不過走在前面的人雖沒回頭,卻還是頓了頓步子,等他跟上來才繼續前行。
就這樣一路無話地走回了宴會大廳。很奇怪地,大概是因為只顧著跟上齊爺腳步這件事,陸以華居然沒有因回到這個地方而感到太大的不自在。
事實上齊爺也照顧了他一些,並沒有直接穿過舞池,而是順著右側一路直接走向連廊處的另一個出口,折過兩條昏暗些的走廊,開啟另一扇門。
暗色的氣氛撲面而來,兩位妙齡女郎正守在門這裡竊竊私語、笑作一團,看到來人便故作驚訝地互看一眼,微笑道,“先生走錯地方了吧,再往裡走就是內廳了。”
齊爺什麼都沒說,只是伸出手來,腕上珠光色的痕跡在悄然發著曖昧的光亮。
“原來是貴客,請見諒,裡面請。”立刻便改變了神色,從略顯浮躁的少女轉為一種公式化的嚴肅表情,金髮碧眼的少女站在原地不動,褐發黑眸臉上綴著一些俏皮雀斑的則領著他們走向更深處。
“請問先生貴姓?”直截了當地選擇了無視身後隨從著的人,少女習慣向走在前面的人發問。
儘管那人的領帶隨意地抓在手裡,與表情的冷淡形成某種誘惑性質的反差。
“齊。”
“原來是齊爺。”立刻笑得更加開朗,“幾位先生收到了您今夜會出席的訊息,都提前在隔間中等待,您想先見哪一位。”
哪一位都是旁人慾見一面而不得的,而這位耍大牌的齊家家主卻陪一個被引領人完全當成透明的隨從在花園中站了不知多久,陸以華為這件事而產生的感想無關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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