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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容道:“無論如何,終究是女郎幫了我們,我們永遠記得女郎的恩。”
秦素淺笑著低下了頭。
她希望周嫗永遠記得今天的話,莫要令人失望。
“嫗這般說,倒叫我汗顏。”再抬起頭時,她的臉上是恰到好處的一分羞赧、三分寬柔:“嫗還是快些回去罷,換個街醫診一診,叫他開張治熱症的方子抓藥來吃。”
她的話說得溫柔,周嫗心中感激愈甚。
秦素說罷,便又從袖中抽出一張紙,悄悄塞進周嫗手中,語聲輕細地道:“良醫說得太快了,這藥方我也不知有沒有記全,嫗拿去給街醫瞧瞧,若有需添減的便添減些,治病要緊。”
前世隱堂所學,治熱症的方子唯一張。秦素不敢全用,怕不對症,便只揀了其中幾味藥寫上。
周嫗緊緊地抓著秦素的手,半晌後方才鬆開,語聲微顫:“多謝女郎。”
此時此刻,千言萬語也只能匯成這一句。
秦素看著她寫滿感激的雙眼,溫和地道:“罷了,嫗且去罷。”
周嫗此時真恨不能一步便跨回家,自是不會再耽擱。她再度向秦素躬了躬身,便步出了亭子,不一時,那匆促的背影便消失在了重重竹林之外。
秦素目送著她離開,眸中隱著一絲欣慰。
周嫗的這份人情,已經被她全數握住了。從此後她也有了自己的人手,在秦府不再是孤立無援。
北風在庭院中低低地呼嘯著,和著那一池綠水的嘩啦聲,攪得人心神激盪。
秦素憑欄獨立,望著前方鉛色的天際。
亂雲飛渡,烏雲壓城,天地間一片肅殺。四起的狂風漲滿她的衣袖,在風中翻卷不息。她鬢邊的髮絲被吹得飛揚了起來。
那一刻,她忽然生出了一股豪情。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轉變。
脫身的阿妥與福叔;被薛允衡牽制的高翎;打亂左思曠腳步的程家與珍本;還有阿承的病提早治癒……
她真的做了許多事,在這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裡,她憑著自己的力量,為自己,亦為秦家開了一個好頭。
她相信,往後也一定會好下去的。秦家的命運會轉向好的一面,她賴以生存的家族亦終會躲過前世的厄運。
至少在這一刻,她對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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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匆匆流逝,轉眼便到了十月下旬。
天氣冷得越發厲害,凍雨連著大雪,青州城中竟少有晴日,秦素甚至覺得,此處的冬天比位於北方的大都還要冷上幾分。
這一日清曉,她自東萱閣請安過後迴轉東籬,正一路攏袖縮脖地行過曲廊,忽聽身後有人喚了一聲“六妹妹”。
她停步轉首,卻見秦彥婉大袖飄飄地行了過來。
秦彥婉亦著了麻衣,卻不像秦素那般重重包裹,而是隻套了一件厚棉襦加厚褶裙,寬大的衣衫被風拂起,裙襬飄飛,纖秀的體態隱約畢現,風度飄逸出塵。
秦素看了她一會,覺得更冷了,便將懷裡的牛皮暖囊又抱緊了些,臉上勉強牽起一個凍僵了的笑:“二姊叫我麼?有何事?”
第048章 悄聲語
秦彥婉來到秦素近前,面上神情十分柔和,卻是比秦素那個笑要自然多了:“聽聞六妹妹最近在抄經書,可是當真?”說這話時,她那一雙剪水瞳似是一點未受天氣的影響,依舊靈動清澈,若水波一般,滑過秦素的面頰。
被那雙湛湛秋水浸了一過,秦素的笑臉越發撐不住了,索性便垮下臉來道:“二姊也來笑我,哪裡是我自己要抄的,是祖母佈置下來的。祖母說,‘六娘既是要靜養,也不好整日無所事事’,便要我替她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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