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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微,必得宋儒參考而闡發之,然後聖人之微言大義,如揭日月而行也。
《郎潛紀聞》:乾隆初年,上方嚮用儒術,尚書楊名時、孫嘉淦、大學士趙國麟,鹹以耆壽名德領太學事,相與倡明正學,陶植邦彥。'29'
另一方面,“經世之學”已蔚然而起。乾隆十三年四月,策試天下貢士,其第一問,為“農政”:
農桑,王政之本也。列聖重熙累洽,休養蕃滋,思所以裕其衣食,亦既屢申勸課之令矣。而人不能無遺力,地不能無遺利。果……大吏惟以簿書期會為急,即著之功令,用以為殿最,率具文從事歟?
第二問為“糧政”,當時重點考慮的一大問題(詳見後文):
邇年米價之貴徧天下,朕多方籌劃,稅免矣,而騰湧如故;倉發矣,而市值仍昂,豈皆有司之奉行未善歟?或且欲停採買以紓其急,嚴囤戶以暢其流,禁富民之射利,以裕其所出,果皆切中事情歟?採買停,則所在倉庾,不數年而告匱,緩急將何以濟?青黃不接之時,市無現糧,貧民翹首官倉,使粒米無存,有司能坐視而不為補救歟?生谷止有此數,積於官必虧於民,其較然者;然積之害,與散之利,當熟籌之。而非明著其由,何以使官民兩利?
其三為“荒政”:
至水旱偏災,朕不惜帑藏,廣為賑恤。而實惠之未能下逮者,其弊安在?……古荒政之切於時事,可行者有幾?……此外或有裨於實用,可入告者否歟?
第四為“治水”:
治河轉漕,以餉京師。黃河之由豫入徐,奮迅急疾,大溜橫趨,堤工在在危險,……舍加高培厚之外,別有長策,可一勞而永逸者否歟?
所言涉及墾政、農政、糧政、荒政、賦稅、礦政、河工、漕政等等,直可視為一篇經世派的宣言了。'30'
在以往清代學術思想史研究中,一向最受重視的就是“考據學”了,於十七世紀和十九世紀之外,並不認為十八世紀存在一個“經世學派”。
這與清人的看法有所不同,相對於孔門的“德行之科”(義理之學)、“言語之科”(辭章之學)、“文學之科”(考據、漢學),曾國藩特增“經濟之學”(“政事之科”),為儒學四要項,“缺一不可”。'31'張之洞亦稱“理學家”外,尚有“經濟家”一名目,“其奏議公牘即是著述,或在文集,或在《切問齋文鈔》及《經世文編》中”;“不惟讀其書,並當師其人耳”。
儒家《大學》八條目,雖說修、齊、治、平“壹是皆以修身為本”,最終目的還是要落實在“治國”、“平天下”之上。於此立定腳跟,超越宋明,回到先秦儒家,企圖建立一個完整的思想體系的,正是清代十八世紀“經世學者”的志向。
其實,“經世之學”不僅存在於十七世紀(勝朝遺老),及十九世紀(所謂改革派),也存在於十八世紀,不過內容有所不同罷了。魏源《皇朝經世文編》中收集的,主要就是十八世紀的作品。
如曾國藩把陳宏謀奉為講“經濟之學”的楷模,“立意崇尚之”;'32'張之洞所說的“經濟家”,有名臣孫嘉淦、李紱、陳宏謀、朱軾、鄂爾泰、舒赫德、方觀承、劉統勳,“諸家皆經濟顯著者”。'33'何一不是十八世紀的經世派人物?
此外,見於《清史稿》的有:陳宏謀(數省)、陳大受(安徽)、塞楞額(江西)、楊永斌(廣東)、潘思榘(安徽)、斐宗錫(安徽)、阿爾泰(四川)、沈善富(安徽);
見於《清實錄》的省級官員有:張廣泗(貴州)、陳玉dg(貴州)、陳悳榮(貴州),姜順龍(四川),黃廷桂(甘肅)、張允隨(雲南)、方觀承(直隸)、準泰(安徽)、陸燿(山東)、蔣溥(湖南)、郝玉麟(兩江)、莊有恭(江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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