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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傅只要在醫院一天,薄就不可能回公司。以後薄董事長估計會天天打電話來罵人,今天是一次,明天就可能是兩次,後天……”
“好了好了,您別說了,行嗎?”祁宣摟著檔案,雙手合十朝約翰直拜。
約翰苦笑。
“你說薄老大也沒耽誤什麼工作啊,薄董事長怎麼就是總能挑到刺來找他的茬兒呢?關鍵是大多數時候受苦的都是我!”祁宣煩躁地解開領口的扣子。
“既然是挑刺,即便薄天天呆在公司,她也能挑得出來。”約翰搖頭嘆氣。
“薄老大攤上這麼個老孃,也是夠苦比的。”祁宣攀上約翰的肩,將他往電梯口的方向帶,“翰叔,你聽說了嗎?前陣子薄董事長和她那個特助王澤煒在車裡鬧出的那檔子事?哎呀我擦,我至今都讓人封著訊息,沒敢讓薄老大知道!……”
隨著聲音漸漸遠去,躲在門後的深酒這才將一直偏向走廊一邊的腦袋慢慢回正。
世事反覆,人性無常,何時是頭?
唉。
薄書硯太累了。
她好心疼,也好難過。
……
傅玄野到醫院來的時候,已經是深酒住院的第四天了。
彼時,深酒正在跟霍梔打電話,情緒在低沉之中。
看見傅玄野進來,深酒匆匆結束了和霍梔的通話。
但傅玄野自進門之後,只看了一眼傅深酒脖子上的還沒完全散去的掐痕,就自己搖著輪椅去了落地窗前,背對著深酒,沉默。
深酒並不知道傅玄野在背後做的那些事情,更不知道自己這次差點遇害與傅玄野的疏忽有著直接的因果關係。
而且,深酒從治療室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讓人轉告過薄書硯,讓他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傅玄野。後來轉到病房以後,她也跟薄書硯強調過幾次。
雖然不知道傅玄野是怎麼知道她在醫院的,但她還是做出稀鬆平常的樣子。
“小野,我這只是小傷。其實原本我並不需要住院的,是薄書硯他……小題大做了。”
“是嗎?”傅玄野看著落地窗外,聲調語氣都平淡得很。
深酒看了一眼他的側臉,沒有看出什麼端倪,於是笑著答,“當然。倒是你,你的臉色看起來不怎麼好,是不是這陣子因為公司的事情太忙了,沒有休息好?”
“不是。”傅玄野仍舊只有兩個字。
看了一眼傅玄野下巴上的青色胡茬,深酒的心莫名就擰了一下。
性子冷鬱不喜外人的傅玄野,一個人住在酒店,即便是想拿一下放在櫃子裡的剃鬚刀,也是無能為力的吧?
深酒在他身邊蹲下,雙手搭在輪椅的扶手上,巴巴地兒仰望著他,“對不起,小野。這些天姐只顧著忙自己的事情了,沒顧得上你。”
“我知道你不喜歡被外人觸碰,也不喜歡吃酒店裡的東西。我不在的這幾天,你一個人住在酒店裡一定很辛苦……”
深酒根本無法想象行動不便的傅玄野這幾天在酒店到底過著怎樣的日子,眼圈一澀的時候,她垂下長睫,沒有再說下去。
有時候想想,她傅深酒挺沒用的,非但不能保護好自己,連自己的弟弟都照顧不好。
“傅深酒。”傅玄野拿起放在腿上的金絲邊框眼鏡兒,這才轉過頭,叫了傅深酒一聲。
深酒抿了抿唇,再抬頭時已經是笑顏,“傅小公子有什麼吩咐?”
“傅小公子”這個稱呼,還是那天祁宣和約翰談話時,深酒無意間聽到的。
她覺得挺有意思的。
如果傅至庭當初不去招惹那個女人,如果後來傅家沒有垮……那麼傅玄野即便不是容懷音所生,到現在也該是名正言順的傅家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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