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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一個巨大的屋椽之下,朗目內望,裡面正是毛宅的大廳。
這人影輕身功夫已入化境,仗著這種輕功,使他將任何夜行人都必有的一些措施都省略了,身形再一翻,飄然落在地上。
這些年來毛臬從未擔心過有夜行人會到他的家裡來做手腳,是以這位武林魁首的宅第,此刻是完全靜寂的,四無人影。
星光微映,可以看出這人全身暗灰色的夜行衣,連臉上都蒙著一方灰中,是以除了他勻稱的身材外,別人便一無所知。
他在大廳外微一張望,便輕巧地推開門,足尖一點,筆直地往那黑緞神龕前掠了過去,輕伸右手,便要將這黑緞幔布掀開——驀地,一聲輕叱響起後,他大驚轉身,卻見一人冷冷當門而立。
他似乎不願和這人朝相,身軀一折,斜斜掠出,輕叱一聲的卻是毛文琪,柳腰一轉,如影附形地跟了上去。
哪知那夜行人輕功迥異俗流,就在毛文琪掠向他的去路的一剎那裡,他雙臂猛一轉折,身形像是水中的游魚似的,驀地轉彎換了個方向,快如電光一閃地掠出了門。
毛文琪一步受愚,氣得粉面凝霜,一跺腳,又追了出去,她好勝心特強,竟不願驚動別的人,只憑著自家之力,就想把人家留下來。
這正是那夜行人所深切盼望的,一出廳門,他就向牆外掠去。
他輕功雖高,毛文琪卻也不弱,這兩條人影一前一後,快如流星飛掠著,霎眼之間,已離開毛臬的宅第有數十丈了。
毛文琪這時才嬌喝道:“朋友既然有種到這裡來,又何必像只見不得人的耗子似地逃走?”她語聲方頓,那夜行人哈哈一笑,竟也倏然頓足,身軀一轉,迎向毛文琪,身軀的收發自如,確已妙到毫顛。
毛文琪想不到他突然回身頓足,身形掠處,竟快撞倒那夜行人的身上。
須知他兩人身形之快,如非眼見,實在難以形容,那幾乎有和聲音同樣的速度,是以毛文琪語聲方落,人到了人家身前。
她勢發難收,在這種情況下,她一下真氣猛散,竟輕飄飄落了下來,但此刻她和那夜行人之間的距離,已不過一尺了。甚至她身上所散發的那種淡淡的處於幽香,人家都能嗅到。
那夜行人又輕輕笑了出來,毛文琪臉一紅,帶著怒意道:“朋友,你睜開眼睛看——”她話未說完,就被人家的笑聲打斷:“一個姑娘家,說話怎麼像江湖強盜似的。”那夜行人粗著聲音道,竟也是十分純正的北方口音,只是聲音頗為沙啞。
毛文琪的臉,不禁紅了一下,她生長在這種家庭,言詞之間,自然難免給染到一些江湖習氣,她以往不自覺,此刻卻赧然,女孩子家,都願意自己文文靜靜的,誰也不願意被人譏笑成江湖強盜。
於是這本來是“抓強盜”的人,此刻被人指做“強盜”之後,反而怔住了。
那夜行人蒙在灰中之後的兩隻眼睛,瞬也不瞬地望著她,似乎也有些好笑的意思,目光一轉,轉到她肩頭露出的劍鞘,又帶著譏俏之意他說道:“起先我只當杭州毛家是什麼了不起的所在,哪知——哼!”無比的輕蔑,無比的藐視,都在這“哼”聲裡表露出來。
毛文琪可再也受不了,從她記憶開始,還未曾有人敢對毛家說過任何不敬之後,這一聲“哼”,使得她美目怒張,只是她本來能言善辯,可是在這夜行人面前,卻像是有些說不出話來。
於是她根本就不說話了,嬌叱一聲,左手一引,右掌斜削,一招“翠鳥梳羽”,帶著風聲直取那夜行人的左頸。
這一招不但快如飄風,而且突如其來,毛文琪滿以為這一掌縱使不能克敵奏功,至少也得讓對方一驚,自己搶得先機。
哪知人家左掌伸曲間,連消帶打,右掌“嗖”地劃了個圈圈,突地中間搶出,卻化掌為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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