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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截口子,原來早在她墜下崖邊時,這一身輕薄衣料便被藤蔓刮開大小不一的口子,剛才她這麼用力一扯,這袖子便乾脆的破了個徹底,露出小半個胳膊及肩膀。顏惜不經意掃過眼去,眼神定住。
他的臉霍然變色。
☆、第十一話 朔日之夜
他的臉霍然變色。
斷裂的錦帛布料中露出少女的誘人春光,是玉白的肌膚,陶瓷般的光滑。
但讓顏惜變色的,卻絕不是被這片乍洩的春…光。
——是疤痕!雪白面板上猙獰的疤痕!
那應該是時間已久的傷疤,雖然已經癒合,但留下的痕跡一道道一條條,扭扭曲曲佈滿大半個胳膊,可以看出傷痕的主人曾經不止一次受過鞭傷,刀劍利刃傷,火燒熱燙傷,甚至暗器傷。道道凹凸不平,部分傷痕更連向肩胛骨,那些醜陋的灰褐色印記,如長蟲般蜿蜒在雪白手臂肩膀上,讓人心頭一緊。
顏惜驚道:“你怎麼會……”
他還沒說完,便聽雲翎一聲尖叫,抽回自己的手,用殘破的袖子遮住疤痕,急促道:“走開!不要你管……”她情緒十分激動,又慌又恐,一面說一邊面自己縮成一團,不住顫抖。
顏惜卻不罷手,想去拉她手腕,手不經意觸碰到她指尖,又是一愣,她手掌冰冷的觸感傳來,他再顧不得那麼多,將手背貼到雲翎的胳膊及額上試探,發現雲翎整個身子如冰塊般,一絲溫度也沒有,就連撥出來的氣息,也是冷的。
顏惜再剋制不住,道:“你還瞞著我做什麼?這些年來你信不過我,可我現在想幫你!”
雲翎掏出一顆藥丸塞進嘴裡後,環抱雙臂摟住身子,不住打著顫。
“冷?”顏惜扶住她的身子,問道:“你很冷?為什麼這麼冷?!”
雲翎艱難地開口,“你就當這是我的一個怪毛病好了。這毛病在每月朔日之夜便會發作,這時我內力全無,渾身乏力,伴有類似寒症的出現,而且體溫會逐漸降低,呼吸慢慢減弱直至停息,彼時我會陷入假死狀態。”
顏惜聯想起她今晚的異常,道:“你……這是……”
雲翎強撐著自己,氣若游絲,勉強答道:“過去一點小毒而已。”
顏惜看著她的輕描淡寫,全然不信。
“我吃了緩解的藥,沒什麼大事,捱過今晚就好,”話沒完,雲翎又打起冷顫,牙齒也開始因為寒冷控制不住咯咯作響,語句斷斷續續:“你……若想幫我,可以……點……點我的昏睡穴。”
顏惜頓時手指閃電般襲出,雲翎虛弱的晃了晃身子,失去知覺。
顏惜上前一步,靜靜看著癱軟在地的少女,她眉頭緊皺,顯是昏迷中都痛楚難當。
顏惜臉上陰晴不定,問道:“你和雲舒離開的那幾年,真的是去世外遊歷,還是發生了其他什麼?而你滿身的傷,若我開口問你,你又可願實情相告?”
苦笑了一聲,顏惜將自己外袍脫下,仔細蓋在雲翎身上。注視著少女昏睡中仍然緊握小鐵劍的手,自嘲一笑,“明知今夜自身難保,也要犯險尋那柄小鐵劍麼?”
他目光徐徐落在小鐵劍上。劍身上,那個端正而不失飄渺的“舒”字,讓他心底一沉。
記憶潮水般漫天襲來,畫面隨著時間緩緩後退。
那年,逢她九歲生辰,他早早備好禮物,隨父親一起上了雲霄閣。
他是家中獨子,沒有兄弟姊妹。她和雲舒便是他最為親密的夥伴,她的生辰他下決心要給她驚喜。於是費盡心思,做出一件獨一無二的禮物——那是他親手製作的陶瓷物品。他花了十幾天的時間,不下幾十次的燒製,燒成一個以她為模型的“蓮生”娃娃。
那日他懷抱著陶瓷娃娃,帶著滿腔欣喜來到雲霄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