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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公佈中標結果了,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壞,由我們公司及其他兩家公司共同完成這個專案。
所謂有錢大家賺,一直在明爭暗鬥的三家公司立即在形勢的緊逼下握手言和,我們老總跟人家的頭頭肩並肩、手握手,笑容滿面,好得如同親生兄弟。其實就在公佈結果前一個小時,他還在辦公室裡叫囂:“這兩個傢伙再倒壞水,我豁出這條命也要讓他們滾出江蘇市場!”
上層領導怎麼虛偽跟我們無關。專案結束了,不管獎金如何,加班加點的同事照例要吃飯慶祝的,吃到興奮處,稱小章是章總,老黃是黃總,總之人人都是領導。
吃喝完畢,各自散去,想著晚上總算能睡個舒坦覺了。走到半路,突然發現眼鏡丟在公司,不得不回去拿,下了電梯,發現辦公室裡居然還亮著燈,老黃正坐在電腦前打撲克,“黃總,您還沒走吶?”我打趣道。
老黃轉回過頭,在熒光燈慘白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憔悴蒼老,“藍,你不是有個律師朋友嗎?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
剎那間想到關傑,心沒來由的刺痛了一下。“找律師什麼事啊?”
“我想離婚!”老黃吐出四個字。
“啊,你們不是蠻好的嗎?”我吃了一大驚,這傢伙家庭挺和睦的呀,每天加班,太太都打電話過來致以親切的慰問。
“那是她在查崗呢!”老黃咬牙切齒,彷彿揭穿了一個驚人的黑幕。
“究竟為什麼呀?”知道問得是人家隱私,還是忍不住八婆一下。
“不為什麼,就是特煩,沒激情了!每天早晨起床,就看到她衣冠不整的燒開水、煎(又鳥)蛋;喊小鬼起床的聲音那麼尖利刺耳。晚上回家,兩個人根本沒話說,她看電視我上網,有時候一個晚上就說一句話,不是“該交水費了”、就是“兒子成績退步了”,我真的真的煩透了!”老黃喋喋不休,左嘴角邊泛起一小堆白色的吐沫,他情緒激動,想必壓抑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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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回家的路上,原本的好心情被這突然其來的鬧劇打破,我慢慢地走著。已經十點多了,街上散步的人依然不少,一個男孩子騎車載著他年輕的女朋友,女生緊緊攬著他的腰,不知說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兩人哈哈大笑。
看著他們走遠,我想激情這東西真是很賤,當你清貧的時候,它無處不在,但當你富足安逸了,卻尋不著它的蹤跡了。
第二天剛上班,老黃就打內線電話給我,嗓門壓得低低的:“藍,幫我問了嗎?我真是一天也無法忍受了。”
“呃,我這會有點忙,中午幫你問。”我搪塞他。
“記得哦,拜託你了。”老黃掛了電話。
我從手機裡調出關傑的號碼,其實根本不用調,這個137開頭的11位數字我一直記得,不知道有多少次,我按下前10位後再也沒有勇氣撥最後一個0。
思量了半天,才拿起電話,心也隨之劇烈的跳動。這種忐忑的感覺,好像是要上考場,而之前並沒有做好功課。
這次也一樣,在電話撥通的那一剎那,我放下了話筒。我真的沒辦法用平常的語氣說一句:“hi,最近好嗎?”
打小我的心裡就裝不住事,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工作以後,知道冷靜方能成大事,開始學著不動聲色。可關鍵時刻,還是一樣沒出息。從小看大,這句話的確是真理。
我將關傑的手機和辦公室號碼寫在便籤條上,吃完午飯遞給老黃,“喏,律師姓關,這是他的聯絡方式。”
“你跟他說過了嗎?”老黃西裝筆挺,不知真要是離了婚,誰來幫著他打理。
“你就說是我的同事,他會幫你的。”
“好,謝謝謝謝。”老黃看著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