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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撫摸著蕭嬙冰冷僵硬的臉,道:「這難道就是你對我的懲罰嗎?我錯了,你回來好不好?我不要什麼補償,更不要做什麼皇帝,我會帶你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做一對平凡夫妻。蕭嬙,你醒過來啊!」
任憑他歇斯底里,蕭嬙不會再回來了。
正值深夜,狂風大作,吹散了桌上的畫。
有一張落在了蕭瑾腳邊,他撿起了那幅畫,畫中,空曠的草原上,錦衣少年牽著馬,馬背上坐著一位紫衣少女。
思緒瞬間被帶回了十三歲那年的夏天——
那天下午,公主內侍忽然來報,「太子殿下,出大事了,公主突然想學騎馬,還不讓侍衛陪著,眼看著摔了好幾次,奴婢們勸殿下保重身子,殿下卻半點也聽不進去,奴婢們實在沒辦法了才來請太子殿下。」
他緊張道:「長姐可有受傷?」
內侍卻支支吾吾道:「公主不讓奴婢們檢查傷勢,應該沒什麼大礙……」
「要你們有何用!長姐現在何處?」
內侍怯懦回道:「京……京郊馬場。」
他火急火燎的趕到了馬場,因他心裡明白,長姐不是驕縱的人,她突然這麼反常,一定是遇到了不開心的事情。
一到馬場,就看到了摔在草地上一身狼狽的蕭嬙,他連忙上前扶起蕭嬙,心裡眼裡都是關切:「長姐,怎麼突然就想學騎馬了?」
蕭嬙神色間似有淡淡的哀愁,卻還是強撐著露出一個笑來:「近來重讀《逍遙遊》,也想體驗一回乘風而起的自在,可我終究不是鯤鵬,沒有翅膀。思來想去,也只有在馬背上才能淺嘗御風而行的快感了。」
他迫切的想為長姐分憂,連忙說道:「這有什麼難的,長姐若想做高天之上的飛鳥,阿瑾便化作長姐的翅膀。」
他躍上馬背,朝著蕭嬙伸出手來:「長姐,快上來,阿瑾帶你飛。」
「你哪裡學來的漂亮話?」蕭嬙嗔笑著,猶豫再三,還是牽住了他。
他心中無比歡喜,這是他第一次與長姐同乘一匹馬。
他迫不及待的要在長姐面前表現自己,順勢將長姐護在懷裡,鬥志昂揚的甩著鞭子,彷彿這是他人生中最驕傲的時刻。
隨著馬兒飛馳,蕭嬙不出意外的驚叫起來。
他越發驕傲的揚鞭策馬,高聲道:「長姐莫怕,我不會讓你摔下去的。」
漸漸的,蕭嬙不再緊張,閉上眼睛感受著四面而來的風,輕聲道:「我只後悔自己沒有早一點學騎馬。」
他愈發歡喜:「長姐喜歡,阿瑾再多跑幾圈便是。」
他心想,倘若能一直這樣往前走,遠離宮廷和朝堂,去一個只有他和長姐的地方,該有多好啊……
願望越來越強烈,他策馬駛向了更廣闊的遠方,二人的歡笑聲一路隨風,直到馬兒累得氣喘吁吁了才停下。
瞥見了蕭嬙腳踝的擦傷,他心中一疼,彷彿是傷在他身上。因而執意讓蕭嬙待在馬背上,獨自下馬牽著韁繩,慢悠悠的走著。
他無比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獨處時光。
風停了,蕭嬙的笑意隱去了,心事彷彿更重了,她不笑時,那種只屬於公主的尊貴與威嚴格外分明,昭示著不可褻瀆的清高,像一尊冰冷精緻的傀儡。
蕭瑾的心被狠狠刺痛了,但還是裝作無事的問道:「長姐,您不開心了?」
「倒也無所謂開心不開心,只是有些突然罷了,」蕭嬙神色麻木,輕聲回道:「父皇為我擬定了一樁婚事,不出意外的話,我下個月便會嫁到驃騎將軍府了。」
握著韁繩的手陡然收緊,馬兒受疼哀鳴一聲,他強作鎮定,詢問道:「這麼大的事,怎麼沒聽父皇提起?」
「昨日才擬定旨意,尚未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