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第2/4 頁)
老骨頭來……”
“夠、了。”種沂慢慢地說出兩個字來,嗆啷一聲,抽出了腰上的配劍。
老使者置若罔聞,依舊在喋喋不休地陳述著他們陛下有多麼心疼這位少將軍。
雪白的長劍泛著寒光,將紅木匣子一一劈斷。人頭咕嚕嚕地滾落在地上,還有一個滾到了老使者腳邊,嚇得他接連後退了兩步,一副要暈過去的模樣。
“九年前,大宋接連十二場大捷,西夏兵敗,倉皇入遼,請遼帝調停戰事。遼帝遣使入汴梁,逼迫大宋退兵、割地、與西夏和。”
“六年之前,金國侵遼,西夏出兵陰山,兵敗遁走。”
“四年之前,遼帝西遁,西夏王上降表,又親手捆縛遼帝,交與金將。”
“一年之前……”
種沂一步步向那位西夏使者走去,每走一步,西夏使者的臉色便白上一份;他每說一句話,西夏使者的冷汗就要多上一股。
“西夏王幼年之時,為避免母族擅權,曾請遼帝賜公主為其後妃。遼帝允。可後來呢……呵,想必連遼帝自己也沒想到,這位遼國駙馬、西夏之王,會出爾反爾吧?”
“呵……”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方才說的,哪怕一個字?”
鋒利的長劍抵在了西夏使者的咽喉上,通體泛著凜冽的寒光,一如種少將軍那雙冰冷幽黑的眼眸,令人遍體生寒。
“那麼我來猜一猜,西夏王為什麼要這麼做。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幾顆血肉模糊的腦袋……他該不會以為,若是能騙過我這個愣頭青,讓大宋與西夏免於一戰,當為上上之選;若是騙不過我,死的也只不過是個半截身子入骨的人,嗯?”
寒冷的聲音如同地獄裡來的惡魔,滲著嗜血的猙獰。直到這時,他才真正像是個浴血沙場的青年將軍,而不是青松一般的孤直少年。
“我猜得對麼?西夏,使者。”
西夏使者嚇得踉蹌了兩步,又被一顆血肉模糊的人頭絆倒,渾身抖得像是篩糠。
“這幾顆人頭,是充數的死囚吧?”他略略瞥了地上的人頭一眼,笑容愈發冷了,“能夠覆滅種家滿門的人,西夏王會捨得殺?”
這回西夏使者的臉色是真白了,死人一般的慘白。
種沂看西夏使者的目光,同樣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將軍……
趙瑗張了張口想喊,卻又硬生生剎住了話頭。她有些難過地垂下頭,隱隱有些自責。昨天夜裡,她還說他變了,可他哪裡變了……還是像原來那樣,什麼事情都自己扛著不說,無論心裡有多難受,也硬撐著不說……
想必對他而言,西夏二字,字字都沾著血和淚罷?
她一直以為,他已經緩過來了。
可如今看來,這些情緒,不過是被他壓得太深,一直不曾表露罷了。
“西夏使者可還有什麼,要對本將軍說的?”他低下頭,鋒利的劍尖指在了西夏使者的咽喉上,“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哼……回去告訴西夏王,本將軍對他的大禮很滿意,真是……滿、意、得、很。”
最後幾個字,他說得分外平靜,西夏使者的臉色卻更白了。
“滾。”
西夏使者拖著風燭殘年的病體“滾”了。婢女們暈的暈、哭的哭,只得帶累趙瑗親自去收拾那幾顆人頭。種沂靜靜地站著,一動也不動,如同千萬年前的石頭雕塑,沉寂了所有的情緒。
“將軍。”
一聲低喚驚動了他,他轉過頭,神情有些木然,自嘲著說道:“帝姬都瞧見了。”
“噯?”
“我從來……從來不願讓你看見的一面。”他慢慢閉上眼睛,苦笑了一下,“若是你覺得我厭煩,或是嗜殺,或是……我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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