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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從驚詫中醒悟過來,心中所有的寂落瞬刻間統統消逝,無比的喜悅之感便始如梅花傲放般綻開繁盛起來。
聞到動靜,他遂適時地轉過身來,面容清俊,眼眸平瀾,其中則含蘊著無法言明的篤定、自信與淡然——
只見他定定地凝視著我,唇角微揚,語調清潤,“秦姑娘,你來了。”
我一滯,腦海亦是一片混沌茫然,不解為何他竟會言如此瞭然之語,更不解他為何能如此的篤信自若。
望視著他那雙黝黑難解的深邃眼眸,思緒更是無法張顯成縷,如此,臉頰逐漸紅炙滾燙起來,為他言語中的肯定溫和,更為他容色的柔潤明揚。
我不自在地低頭來轉移窘態不安,目光卻在散漫無意中瞥見了他手中輕拈的物什——一隻青翠如玉的竹簫,管體狹短,但以湘竹本色點飾的紋理刻就,再配一橙色輕搖飄逸的繁結流蘇,咋觀視望去,竟若青雲浮水般愜意隨和,精美巧妙。不敢相信地滯留緊視片刻,我驀然抬頭,一臉訝意地盯視於他,語音微顫,“你,你…怎會吹奏我孃親自譜曲並吟唱的曲子‘思念’?”
聞言,他的嘴角則溢位更為濃深的完美弧度,竟摒棄我之問詢反言問道,“秦姑娘,我識你甚早於你逢我,你,可否相信?”
腦際更為空洞迷脹,我眩惑喃語,“怎麼…可能?”
他則平和柔轉一笑,輕輕吐出二字,“湘願。”
我僵僵地看著他,眼神迷離,極力欲在他那張星華霽月般雅豔的臉上找出些早已相識的線索和痕跡,然腦際迷脹雜亂,除卻梅林中那愈加清晰震撼的驚鴻一瞥外俱為一片空白,直是毫無頭緒——他言他在湘願早逢於我,究竟是…何時?
如此絕世光華之人,哪怕只是見過一次,便是讓人無從忘懷和忽視的,然,我怎能無有一絲記憶?
湘願?思念?早逢?
思理…混亂不堪,我不禁輕輕地搖了搖頭。
可能是我的樣子過於迷惘、滑稽,他溫和恬靜的臉上因此起了波伏不斷的漣漪,竟輕笑出聲,道曰,“前事已成過往,秦姑娘無須再費神思量於此。”
聞聲,我只覺恍惚,心中仿如飲就了久釀深藏的瓊漿玉瑤般甜膩愜意,暖意融融。
只見他停頓了片刻,側身直立正向遠方,身形廣袤,目光深邃,語音卻低柔和暖,讓人無能拒絕,“陪我在梅叢芳幽處走走,可好?”
雖滿腹的匪夷不解,不過我還是悄悄地將疑問灑落、拋下,腳步亦不由自主地從隨他的步伐向前方延伸而去。
默默地跟隨在他身後,心中的悲喜情愁、痴念怨怪等各色味道沉雜無章,偷眼斜睨他身上隨意散發而出的那種迥異於眾的雲淡風輕的出塵氣質,竟頗感失落無靠,他言…他識我甚早於我逢他,此記憶如斯清晰平淡,然,他對我可懷有戀慕等莫名無端的情愫——如我對他般念痴牽絆?
自我們相識至今,他一直如當下這般平靜無瀾,情感不露。
我多番思慮審視,距離之陌,對我並不似有情,可若是無情,偏偏又屢次贈物予我,但又若是有情,奈何又如此地讓人難以透析、琢磨?
湛藍的碧空,繞繞的浮雲,映著梅林的白雪傲紅,霎時俱擁懷了奪目耀眼的光澤,雪層產生細微的融化軟伏之聲,簌簌撲撲,我遂低頭看了看番靴子,竟水漬環生,狼狽髒汙。
頃刻,心中的不甘更盛更濃,便停下腳步目不轉睛地凝視於他,定思良久,遂艱難地開口詢之,聲音空曠顫微,在諾大的梅叢中顯得格外無力且缺乏自信,“韓子…韓公子,你心中…可有疑惑?”
聞言,他的步子明顯地慢了一拍,接而有潤和的聲音從前方遠遠飄來,縹緲無痕,“否。”
挫敗失落感頓時浸繞環生,我臊尷地低首躲逃,